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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无疾 作者:祈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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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行事,既扫清了障碍,手上又干干净净。只是被斗倒的人家,无一不是家破人亡,连根都不剩,概因站得高的跌的就狠,富贾一旦出事,人人都想分杯羹,自是墙倒众人推,没罪也要硬定个罪名。”

    王七苦笑。

    “所以但凡能用‘巨贾’来形容的商人,必定不敢为恶,就算为恶,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谁都知道他们落了个把柄出去会怎样。”

    刘凌也曾听王姬说过不少“生意经”,可她会的大多是如何计算做账,真正的“商战”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些商人的明刀暗箭更是从未和刘凌说过,此时乍闻王七说起商人之间不见血的争斗,渐渐就陷入了深思之中。

    恵帝之时,朝廷就已经见识到了商人一旦利用好了的作用,商人虽趋利,可利益积累到一定地步,就会明白比起钱来,有一种东西更加重要。

    金钱是花不尽的流水,可权利才是永远不倒的基石。

    恵帝之时,皇商一任四年,四年之中也有考核,但总数总是十七位或十八位,采办宫中朝中所需的只有八位,不会再多,是以天下商人为了得到皇商之位改变出身,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想来当年商人之间的内斗,比如今王七说的更加残酷。

    正因为恵帝的制度有例可循,所以先帝复用皇商之制时启用的也是恵帝时期的那一套办法,只不过他知道皇商不用已经久矣,所以前几年只是委任,有三年的“考核期”,其中所交的“保金”更是数额巨大。

    后来刘凌即位,委任再延,如今算来,最初的一批“委任皇商”已经到了“委任”期满的时候,若不是如此,黄家也不会下这大血本,直接捐给朝廷八万石粮食。

    这可不比以前,现在到处都是缺粮的时候,八万石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你觉得是构陷?”

    刘凌皱起眉头。

    “小人不能肯定,但事关重大,多查一查也是好的。商人难为,尤其黄本厚名声不坏,若中了奸人的计策寒了忠良之心,岂不是憾事?”

    王七回答的很是慎重。

    “也许并非构陷,只是恰巧揭了出来。”

    但凡世人,总觉得为富必定不仁,就算是施了些恩惠,也是假仁假义,或是另有所图,恵帝、刘未、刘凌会用皇商,已经算是开明的君王,可若说对商人的印象有什么改变,却是不然。

    可王七不同,王七从小生活在巨贾之家,见过家人当年富甲天下却战战兢兢度日,即便是送姐姐入宫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带东西进去,反倒是费尽心思打造了一堆可以隐匿财帛的物件,就是怕家中的金钱让姐姐招祸。

    商人赚得多,跌的也快,黄本厚家能富四代,必定不会比王家眼界差多少,所以王七直觉才觉得有可能是构陷。

    可能做粮草生意的,必定背后有强有力的靠山,黄家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若说曾经有方家在背后撑腰也不是没有可能,王七不敢将话说的太死。

    刘凌又问了王七几个关于黄家的问题,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和她说道:“朕之前已经请了王太妃到前面来,你去小书房等会儿,见见王太妃吧。她很是想念家人,应当是想要出宫去了,你和她聊聊,若是你那可去,便给她一个准信,免得她患得患失……”

    王七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说这个,顿时愣住,之后陷入狂喜。

    “陛下,陛下厚德!”她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可依旧激动地跪倒在地,给刘凌磕了好几个响头。

    “家姐一生命运多舛,小人蒙陛下深恩,在外面也算挣的诺大家产,可却没让家姐享过福,如今陛下愿意放家姐出宫,王家必铭记陛下的大恩大德,日后为国效力……”

    “好了好了,朕不是要听你这些才让你去见王太妃的。”刘凌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的一番话。

    “朕小时候才是受了王太妃的深恩,如不是她散尽家底让朕吃饱穿暖,朕现在恐怕都已经饿死了。你毕竟是男人打扮,去后宫不方便,也不宜在宫中久留,速去速回,别把时间浪费在朕这吧!”

    “是,小人这就去!”

    王七爬起身,抹了抹眼泪,退身出殿,很快就没了脚步之声。

    刘凌立在殿中,一声长叹。

    “是另有隐情,还是真的有谋反之心?”

    ***

    梁州府。

    “是另有隐情,还是真的有谋反之心?”

    戴执看着手中青州所谓的“受灾商人”所录的“证词”,不由得喃喃自语。

    照理来说,他是奉命灭蝗的官员,这种事情归不得他管,可如今这“无为教”似乎发展的很快,如果不断了其背后扶持的根本,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怕是到处都是阻力,灭蝗之路更加艰难。

    他是“御使”,有“便宜行事”之权,若置之不理,在陛下面前也难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只是如今田匡一心一意去采买鸭鹅,试验陛下所说的“以物灭物”之法,其余的官员大多是年轻精干的官员,干劲有余,城府经验不足,真要拿来用,戴执自己也不放心。

    他想了一会儿,命人去将此地的主簿江令召来。

    说起江令,居然还是他那亲家、已故江相的远房族人,若轮起辈分,和他儿子刚定下亲事的江家女乃是同辈,只是不同支罢了。

    这江令也是得过功名的正儿八经读书人,原本得了家中族叔的照拂谋个县令并不为过,只是他寡母性子执拗,不愿意儿子仰人鼻息得人恩惠,只让他自己凭本事去谋官,可他出仕的时候正是吏部权柄最盛之时,一没走门路二没有财帛动人,江令能谋到什么好缺可想而知。

    能得个官职,都是吏部看在他姓江的面子上,不愿做的太过。

    他混了这么多年爬到主簿之位,辅佐梁州刺史参机要、领府事,也有一部分是占了姓“江”的好处,毕竟梁州周边的豫州、雍州都有江家子弟任地方官员,来往也多有方便。

    后来江家大员因江公之死齐齐丁忧,这江令并非直系,不在五服之内,倒没有丁忧回去,只是没了种种关系,梁州刺史没了忌惮,用起他来几乎像是在用管家,所以他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年纪,两鬓竟因操心有了斑白,皮肤也晒得漆黑粗糙,没有当年“少年得意”时的神采。

    可也因为如此,说起梁州地方上的事情,江令劳心劳力最是了解,这消息又是江令探来,自然问他最是方便。

    听到戴执问起此时,江令也不敢怠慢,小心回答:“这件事,若真论起来,还真不是下官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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