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回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电话响了又响,最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关机了。
她迫切的需要一根烟,来缓解无法松懈下来的情绪,但没有。
于是只能坐在淋浴头下,把水量开到最大,温度调到最低。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等她放松下来时,整个身体已经凉透了。之前的止痛药不遗余力的发挥着效用,以至于腰侧被咬破的皮肉泛了白都不觉得疼。
“我叫了医生给你上药”秦秉渊听到水声停下,敲了敲浴室门。
“不必了”沉星回的声音落在宽敞的浴室里,空旷又沙哑。
秦秉渊靠在门边懊悔的捏着眉心,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哪怕是初次婚姻时。他到底是怎了...
他有一千种讨女人欢心的方法,也有一万种让她们不敢不从的手段,却偏偏选了最愚蠢的,企图通过强迫去占有一个女人。
“是我失态,对不起”他隔着门跟她道歉。
沉星回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因为片刻前,她险些被秦秉渊强暴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她没喊出那句自己是第一次的话,秦秉渊可能真的就进去了,他甚至连避孕套都戴好了。
“我现在...想回家。希望...秦先生行个方便。”沉星回穿上吊带裙仍觉得不够,又在外面套上件睡衣。
秦秉渊知道沉星回躲他,也没再凑:“我叫司机送你。”
“嗯”沉星回隔着门应道。
“医药箱在门外,走的时候带上。”秦秉渊又嘱咐一句。
沉星回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暖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亮的刺眼的天光带来微末的安全感。
她穿着好几层的睡衣出来,把卧室的边边角角都翻遍,最后才反锁上门开始换衣服。
穿好衣服下楼,秦秉渊已经离开了,只有司机和阿姨在客厅等着。
“秦先生交代我跟您过去,帮您料理家务。”阿姨恭敬的说。
沉星回道了声不必,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走出秦秉渊家大门,她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准备叫个网约车,手机摸出来才发现没电了。好在对面不远就是俞君君家,借个司机还是方便的。
车子驶离和园,约莫十分钟来到锦悦湾。
沉星回五年没回来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打开房门,轻淡的香氛飘进鼻腔,屋子里很干净,俞君君家阿姨一周来打扫两次,只是太过空旷显得有些冷清。
她锁上门找出充电器充电,顺便去拿东西喝。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比新买的还干净。
什么都没有,温水管够。灌了两杯,空荡荡的胃消停了五分钟,开始叫嚣饿。
半抬着眼皮扫过一尘不染的厨房,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她就没有这项技能。外卖?她看着勉强开机,电量显示百分之三的手机,也只能点外卖了。
她打开app点了份粥,顺便补充冰箱物资,等外卖的功夫,从衣帽间里把户口本找了出来。
补身份证不像俞君君说的三十天,七天就够了。但真的要一直住酒店吗?
她看向窗前...温暖的阳光隔着落地窗落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熟悉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沙发背后的书桌上,放着陆离亲手雕刻的镇纸,满满当当的书架里夹杂着一本记忆美好的属于她和他的相册。
她曾经抗拒、躲闪、惧怕,因为他走了,所有的美好便成了不能被提及的失去。但如今坐在这里,却又觉得踏实,因为只有这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不会被任何人侵入的领地。
“陆离...”时隔五年,这两个字再度捻在唇间仍存微末甜意。他应该过得很好吧,好到已经忘了曾经存在过的她...
她想的入神,电话响了都没听到,最后还是门铃声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哪位?”她打开可视系统发现来人穿着物业的制服。
“沉小姐,您的外卖到了。现在给您送上去,方便吗?”他把工作牌凑近摄像头让沉星回看清楚,然后道。
“方便”沉星回把楼口的门锁打开。
“您的东西比较多,是给您放在电梯间还是我们上门为您整理好?”工作人员又问。
“电梯间”沉星回道。
一年五万的物业费没白花,虽然东西放在电梯间,但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外卖时的包装袋也换成了带着物业标志的环保袋,沉星回只需要按照顺序放进冰箱就成。
因为是一梯一户,电梯间很大。沉星回曾经想过做个柜子放在这,方便陆离换鞋,但还没来得及说,陆离就走了。
陆离...又是陆离...只要回到这里,哪哪都是他的影子。
说不出是沮丧还是低落,刚才铺天盖地的饥饿感就这么被搅散了。沉星回把粥放到餐桌上,开始塞冰箱。
两个七百多升的冰箱,塞满的时候沉星回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她躺冰箱前的地毯上,看着头顶柔暖的光,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陆离...”她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耳畔忽然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