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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孩子
    “……琉璃树是什么呢?”
    她按住他的手掌,那双漂亮的眼依旧盈满水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唱宾克斯的美酒吗?”
    香克斯静静地看着她温柔依旧的脸庞,努力压下心口的痛楚:“夏天的时候,这种树会褪一层壳,风穿过的时候就会带动树腔摇动,听起来就像唱歌一样。”
    “当地人在夏至的时候,就会一起去森林里,伴随着它们的歌声跳舞。”
    “……你说过,你小时候喜欢跳舞。”
    香克斯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只是微微歪着头,不管自己有多滑稽和狼狈,“现在呢?”
    “你还喜欢吗?”
    “……我好开心。”
    她说道,却全然不是对他的回答。
    “岛上的篝火一定很漂亮,香克斯看到了那么多的风景,认识了那么多的人,还变得这么厉害。我真的很开心。”
    “再和我多讲一些吧,我想知道你的冒险。”
    木板被踩出轻轻的摇曳声,夏琪回头:“他舍得让你走?”
    我摇了摇头:“他睡着了。”
    疲惫和愤怒和嫉妒,在一次次交流中逐渐隐去,于是我告诉他:“休息一会吧。”
    “你要走吗?”
    他做着与委屈的语调截然相反的动作,热量随着靠近的肢体靠在身上,我几乎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伸手抚慰他的后脑。
    “你还不知道我这几年的事吧。”
    我说,“虽然有点坎坷,但也不差。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说给你听。”
    “等你醒了,我也会在的,香克斯。”
    我在吧台坐下,“喝酒吗?”
    雷利递过来一杯清酒,“别管那个臭小子。”
    “哎呀,香克斯会哭哦?”
    雷利嗤之以鼻:“他现在脑子都不清醒了,哭也要对着你哭。”
    想到他刚刚的表现,我赞同地点头:“真是的……马尔科也是,两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问也不问你的意见,一厢情愿的男人,”夏琪幽幽出声,“娜娜,把他们都踹了吧。”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的有道理。”
    我半假半真地思索,“马尔科那边会接受和平分手吗?”
    “MSF的话,因为有乙姬王妃,所以分手后合作其实也不成问题……”
    “要不你先哄着,没用了就把他踹了。”夏琪精准点评,“男人嘛,多说点甜言蜜语就能晕头转向的东西。”
    “两位小姐,这里还有一个老头子在呢。”
    雷利清咳出声,被夏琪讥笑:“哎呀,这里还有一个情场高手呢,也是玩弄女人的家伙哦?”
    “啊!雷利老师也是!”
    我眯着眼睛,装作不满地看他:“那雷利先生要站在哪一边?”
    “我还是香克斯?”
    “我还没说话,就被你从老师降格成先生。”
    雷利投降似的给我们倒酒,“饶了我吧,娜娜莉。”
    “比起酗酒的、一来就弄脏地板的大弟子,”
    夏琪叹了口气,“还是小徒弟最可爱了,对吧,雷利?”
    “毕竟你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了。”
    “那就和香克斯他们一样糟糕哦,雷利老师。”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都不安生。”我对着夏琪感叹,“这么一想,连库赞都变得让人轻松起来了——虽然那家伙也只是最近才这样。”
    我斩钉截铁:“还是罗西最可爱了。”
    “所以?你对香克斯怎么想的?”夏琪好笑地问,“哎呀,他今天看见你和那两个人的互动,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又开始摇头。
    “这个嘛……”
    “不管怎么说,香克斯的左臂是因为救人才落下的顽疾,以前也帮了我很多忙。”
    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没法放下他不管。
    而且我心知肚明——他是不一样的。
    “我会加快和海军那边的合作,每天空出来的时间刚好给他治手。”
    我思索着安排好自己的行程,“头疾我也会想办法,慢慢来总会好的。”
    “你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话,明天头疾就能好。”
    夏琪敲了敲我的额头,“不许对他们心软,知道吗?”
    “知道啦,夏琪姐姐。”
    我摇了摇头:“至少我才是发牌者吧。”
    “所以,”我认真地侧头问一边默不作声的男性,“雷利老师,你到底站哪边?”
    “只能选一个人哦?”
    他像被呛到一样咳了几声:“要这么较真吗?”
    “当然啦。”
    我给自己和夏琪都倒满一杯,“我昨天遇到了烂事,本来就很苦恼了,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还在担心他们两个……结果竟然因为这种事打架。”
    “还是狗狗最好了。”我忧愁地一饮而尽,“我家的狗狗写信说去了坏人的地盘,好担心他哦。”
    “总觉得你在形容一些可怕的东西啊。”
    “果然还是特别生气吧。”
    “有时候想一想也会遗憾,”我假装听不见这些话,“马尔科的不死鸟形态真的很漂亮,库赞像一个大型抱抱熊。”
    “香克斯的话,像狮子或者狼?”
    “如果都是动物的话,反而会更可爱吧……说起来我的能力能不能下暗示呢……不,还是太过分了,我不能这么做。”
    “说着不能这么做,眼睛却已经弯起来了呢,娜娜酱。”
    “突然开始担心那个混小子了……咳咳咳!”
    雷利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重,与其说拍更像转移注意力,“需要听香克斯的糗事开心一下吗?”
    “真的吗?”
    我捧着脸感叹,“那我可要好好当您的听众。”
    听了一耳朵的罗杰船员大冒险后,我看了看怀表:“也差不多到时间啦,我去楼上陪他好了。”
    “不睡觉吗?”
    “不用了,”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正好可以再看看罗西给的信,而且香克斯也是病人。”
    虽然生气,但我觉得他的状况并不算好。如果说以前是耀武扬威傻乎乎的狼,现在就像没气的气球,又恹又委屈。
    这也算生病吧。
    先和他好好聊聊摸摸毛,再正经谈一谈。我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对了,可以拜托夏琪帮我留意一个东西吗?”
    “我对这个恶魔果实很感兴趣。”
    “好可爱。”夏琪说,“这样可爱的孩子竟然和那几个家伙在一起……我完全不能接受。”
    “看起来温温柔柔,”雷利无奈地撩开头发,“也是有脾气的嘛。”
    夏琪吃吃笑出声:“这样才最有趣,那可是被世界政府忌惮的女人哦?你们男人就只会忽略这些东西看外表。”
    她的目光转移到窗台,那里养着才买不久的盆栽。
    “捕蝇草会用无害的花来吸引猎物。”
    她感叹道,“那孩子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到底是谁驯服了谁呢。”
    ——好温暖。
    就像泡在热乎乎的温泉汤里,又一口喝掉冰啤酒的舒服自在,浑身的毛孔都懒洋洋地躺倒,只想呼噜呼噜着露出肚子被摸毛。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
    香克斯猛地睁开眼睛。
    简单的房间,身上盖着的薄被带着柔顺剂的香味,只有一点昏黄的灯油被点燃,而他的梦中人就坐在床边,惬意地闭眼沉思。
    “是梦吗?”
    他恍恍惚惚说,主动坐起身将人揽在怀里,脸庞直接贴着柔软的脸肉,双手顺着修长的脖颈抚摸单薄的脊背。
    “你也终于到我的梦里来了,娜娜莉。”
    香克斯呢喃出声,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似乎整个人就由一团火构造,按在布料上也不免感受到温度。
    他注视着对方的脸庞,从微微挑起的细眉,到小巧的唇珠,淡粉的色泽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引人注目。
    “……他亲过吗?”
    他问,现实与梦早已混乱交替,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
    他听清了对方轻微的、带着好笑的声音:“不要装傻了,香克斯。”
    青年的动作停也不停,手指捏住小小的下巴把弄,就像用吻部不停留下气味的狼,这里的氛围太好了——她的房间、她的床铺、她的衣裳,光是一想就让他餍足。
    但是不够……
    想要更多的、更多的味道,你应该永远只注视着我才行。
    “不要得寸进尺。”纤细的手指点在额头,硬生生把他推倒在床上。
    “啊,我头好痛。”
    香克斯楚楚可怜地预备发射光波。
    “才给你做了治疗,既然还痛的话就是我的水平不到位。”
    对方平静地从高处俯视,“需要我帮你联络医院吗?”
    “你这样也好美。”
    香克斯用力地十指交握——从他苏醒时就一直没松开——“娜娜~”
    她美丽的脸庞就像冰雪融化,无奈又好笑地瞥他一眼。
    香克斯无聊幼稚的把戏永远对她有效。
    “不要装傻了。”她重复道。
    “我有一件事想问香克斯。”
    她冰凉的目光一一扫过,嘴角勾起轻轻的、带着邪恶的弧度。
    香克斯不知道为什么一抖。
    “刚刚在你脑子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想法,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比如……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