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冬岛女孩
    斯内克带着医婆他们回来,他提及耶稣布则留在村子里,要陪自己的妻儿。
    贝克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我去陪她们。
    我抱起医婆,她被人抓走又困在船舱,不吃不喝,连最基本的睡眠都难以得到保障,现在瘦得只有一把骨头。
    年纪大的普通老人,在人口贩卖中不过是他们口中的添头。
    [任务·医婆的下落:已完成]
    [成就:81200→82200]
    玛格达女士憔悴着,仍然强撑着支起身体道谢。
    等她们两人终于不再惊惶,沉沉睡去,我轻轻掩上门,对焦急等待的村长点点头。
    厚厚的皱纹垂向地心,老人佝偻着腰,眼里闪着泪花,他重重地拍拍我的手。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卡普中将的。”
    等他回来解决这件事,又要多久呢?
    在隔离制的国家,人命根据高低贵贱分成三等。
    王族凌驾于一切之上为特等,随后是高区贵族,最后是除了高区以外的其他人。
    作为一等的贵族,再落魄,斯泰利也可以在这样的秩序下欺凌自他之下的国民。
    我停下写字的动作,将信纸折成三折。
    停留在窗前的鸟儿啄啄翅膀,我抚摸它干燥的羽翼,在见闻色觉醒后,我能更好地利用兽王的感激和这些可爱的孩子进行更多的交流。
    “去吧,小鸟,去找到那个人。”
    三年前,当我和龙一起离开的时候,也有同伴作为卧底留在了高区。
    他们作为暗线,必要时传递着消息。在确定斯泰利私底下继续进行人口交易后,我立刻联系了他们。
    我脑里回想着当时在斯泰利脑子里得到的情报,背后展露的是整个东海地下贩奴市场。
    当年,我们猜测他购买人鱼,是奉王族命令,讨好上层人。
    而在三年前的任务失败后,他逐渐被王族背弃,直到被玛格达的拒绝激怒,恼羞成怒后,他方才私下联系了海贼。
    耶稣布他们捣毁的拍卖场,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正是革命军成员在王国潜伏的原因。
    但自从人鱼贩卖被我们打断后,哥雅上层就再也没有动作,直到这一次抓住斯泰利的尾巴。
    直接出手吧,我在信里告诉对方。
    我可以等卡普中将回来教训他,也可以让同伴泄露消息给上层,让后者知道斯泰利竟然背着他们自己想分一块蛋糕。
    但是见效太慢了,不如雷霆一击。
    看着娇小的鸟类身影消失在天际,我微微松一口气,踱步回到了酒馆。
    “?玛琪,怎么了?”
    我隐去笑意,拉住她的手,甫一接触就明白了原因。
    “娜娜……”
    我垂下眼,环住女人温软的身体,安慰道:“没事的,玛琪诺。”
    “医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吧。”
    听见她止不住的抽噎声,我轻轻捧住她的脸。
    “看着我的眼睛,玛琪。我向你发誓,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常常将自己心灵感应的天赋,用来情绪交流和当作测谎仪。
    用这个世界的说法,我能算是小半个天生见闻色的拥有者。
    在彻底觉醒后[见闻色]后,它作用于精神世界。
    LV2的情绪与记忆,正是我对它的粗略掌控。
    我抱住她软软垂下的身体,对着不知何时目睹一切的香克斯说道:“我现在要去看病人了,香克斯要一起吗?”
    红发的青年用新奇的眼神看着我的动作,露出一个干脆的笑容。
    安置了玛琪诺,我带他走到医婆的家里。
    一路上海贼不安分地从左边晃到右边,身形高大的他甚至像小老头一样半弯着腰想要看清我的脸。
    我把手按在他凑近的脸上,“香克斯……你是小狗吗?”
    我真心地好奇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顺带握住手腕,一路迈着步子。
    “等等,香克斯!走太快了!”
    我不得不小跑跟着他,他反身做了个鬼脸:“娜娜莉的腿好短,是小狗吧?”
    ?
    我被这种好气又好笑的熟悉感打中,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驳。
    “香克斯!”
    直到我们到了地方,看见一身肃穆的村长,这才正了神色。
    “娜娜莉,他这是?”
    村长不满地看着转动头顶草帽的海贼,他古板又保守,生怕这些外来的海贼们伤害了村庄的和平。
    我宽慰地冲村长摇摇头,“没关系的,村长爷爷,这件事也是多亏了香克斯他们。”
    村长欲言又止看我一眼,最后警告似地瞪了香克斯,打开门让我进去。
    “对不起,香克斯,村长只是嘴硬心软而已,他其实很感激你们。”我拉着他的衬衫衣摆,试图做中间人让他们不要误会彼此。
    香克斯挑挑眉,低下头和我咬耳朵:“老头子嘛。”
    我坐在床边,医婆的呼吸趋渐平稳。
    我想到罗的叮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能力,娜娜莉。”
    可是要如何放任不管呢?
    她的呼吸逐渐虚弱,等到彻底消失的一瞬间,我握住她冰凉的手。
    ——被世人厌恶的蛇妖戈耳工,反而是救人的利器。
    老人苍白的脸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替她掖好了被子。
    我推开门,对焦急等待的村长轻轻点头,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娜娜莉,这次多谢你……”
    我打断他的话,摇摇头,“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大家帮了我。”
    玛琪诺为我留一盏灯,医婆带我认识草药,知道我要在灰色车站看诊时也只是替我备好药物,村长替我打扫收拾住所。
    还有笑容热情的村民们。
    告别村长,我将手揣在外套兜里,和香克斯静静走在小道上。
    他从发动能力的时候就没有说话,但这种沉默却并不让人踌躇。
    我神色如常地踩着地上的影子,夏日蝉鸣如芒,慢慢恢复着血条。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他伸手把我拽进去。
    “?”
    我疑惑地看着他,双手被握住强行举在头顶,香克斯低下头,风暴就沉淀在眼里。
    今天他难得穿了披风,而当他俯下身的时候,黑色的阴影也就随之而来。
    嘴唇线条都变得冷硬,我看着他微红色的唇珠,多少有点惋惜。
    他就应该笑,笑容是最适合他的武器。
    “有什么想说的吗?”湿热的吐息扑在耳边,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诚恳地点点头。
    青年挑起浓密的眉毛,我想了想,还是问他:“香克斯,你昨天是不是又在通宵喝酒了?”
    他古怪地看着我,发觉我真的并不害怕后,难得垮下肩膀,无奈地松手,“就这样告诉我,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香克斯又不会做危险的事。”我侧过身看他,两个人漫步到海岸附近,他干脆拉着我坐下。
    细软的沙子埋入脚趾,我坐在他的披风上。
    “我好歹是海贼欸。”他举起手放在脸侧,衬衫袖子松松挽起,滑落在手肘处,蓝色的血管隐藏在蜜色的皮肤下,活泼地悦动。
    “所以香克斯要把我带走换悬赏吗?”我撑着脸好奇地看着他,“十亿的话,可以买到很多酒吧?”
    香克斯郁闷地把草帽扣在头上,躺倒在地,遮住大半张脸,“竟然吓不到你,可恶。”
    我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这有什么嘛。”
    我们没有谈论赏金,也没有说我的身份。香克斯这样毫不意外的样子,反而让我突然生出好奇。
    “呐,香克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我伸出指尖,点在他露出来的半张下颌上,“好歹在你面前的也是十亿欸。”
    他嘟囔着含糊出声,凑近了听分明是在乱七八糟地说话。
    我越看他的神态姿势越眼熟,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平常路飞的样子吗?
    “你这样,是在撒娇吗?”我新奇地盯着他,噗嗤笑出声来。
    “嗨嗨,谢谢香克斯大人不会把我换成好酒,这是我的谢礼。”
    我拉起他的手,手心布满大大小小已经愈合的伤痕,直接沉下心来给他做精神梳理。
    这样的方法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效果也差不多,用罗的话说就是像泡在温暖的温泉水里,最后又喝上一瓶冰镇,结束后快活得只想要睡觉。
    借着交握的双手,我满意地感受到他从鼻子里发出嚷嚷声,像是被挠痒痒后用各种梳子一点一点理顺毛发、然后又涂上乳液按摩,舒服地摊平成一块饼,让人忍不住想要埋在他软乎乎肚皮里的大狗狗。
    这下我摘开草帽的时候,他没有动作,感受到光照只是懒洋洋地睁开眼,似乎是昏昏欲睡极了。
    太阳暖暖地洒向地面,沐浴在这样光照下,阳光俘虏了我们,跃动的季节在肩头和腰间都闪闪发光。
    银白色的浪花发出舒缓圆润的音节,这是属于夏天的海。
    他的红发凌乱地散在脸侧,眼神柔软而温存,突然对我开口:“你知道吗?冬岛的女孩子皮肤会像雪一样白。”
    我好奇地看着他。
    “这种说法,当年还是雷利前辈告诉我的。”香克斯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他依旧躺在地上,我不由得向他的方向侧倾着身子,近到似乎能看见脸上细小的浅色绒毛。
    我像从麻醉中醒来,才开始呼吸。香克斯轻笑出声,他的手指修长,虚虚点在我的脸侧,最终将垂下的鬓发勾在耳后。
    “我还以为你就是冬岛出身的女孩。”
    什么声音这么大?
    我后知后觉,是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