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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怼
    ——恭喜宿主获得记忆碎片
    ‘这种碎片,不如不要。’
    ——由于这条出生线被彻底搞砸,不得已修正世界,每一次重制世界造下的孽都是自己要偿还的债。时间是河流,可逆,但必须是流动,堕神和神殒却让这里没有继续流动,成了一潭死水。让整个镇子上的人的亡魂桎梏这里。
    ‘你有BUG,你不是说我只有男主才能杀死吗?’最后昶燮根本没有动手,是她自己拿的古树幻化成的利刃杀了自己的。
    ——这就好比玩游戏,玩家死亡可以读档重来,但是玩家要删除角色,就算是GM也没办法阻止。
    幼椿不想再和系统说话了,就算她的问题更大,也不可能完全不去怨系统的。
    洪水侵袭的时候,每一滴水都带着罪孽。
    幼椿睁开眼,就看见邬羲和坐在地上,一腿平放,一膝曲着还夹着手肘,他手心托着腮听见她坐起来的动静,才望过来,明明嘴角勾起带着笑,眼睛却如同死水。
    ‘他一直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吗?’
    ——不是的,宿主是开启回溯的钥匙,您不记起他们也不会记起的。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基于宿主存在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因为原文男主凌昶燮不在此处,所以本次的回溯他将不受到任何影响。
    “椿要和我做当年未做完的事吗?”邬羲和看着她身后,眼神往上望去,挂满红绸的树。
    只要取了红线,挂在树下,他们就是夫妻了。
    她看着邬羲和,记忆只是载体,感情一直存在,就算她不记得了没关系,身体会替她记得。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排斥过邬羲和与她的接触。
    红线是诅咒却不是因为灯笼,那些灯笼也不是像昶燮说的那样是什么门票,是灯笼主动找到了他们这些留有血脉的人。带他们这些后代回家而已。昶燮是知道买香火纸钱是为了供奉死人,让他们不要为难自己。却不知道这些死人都是谁。带这些香火纸钱,也不代表‘他们’会收,因为很少人会像幼椿那次一样。一开始买的纸钱香火就是为了祭拜祖先,所以幼椿的东西被抢了说明镇上的亡魂收到了愿意去庇佑她。
    就算是这一世,红线的本质还是没变,他们挂了这红线,就代表寿命平分,谁都不能保证未来自己会不会遇到更令人心动的人,万一邬羲和有一天遇到了他更喜欢的人,他心里难免不会产生怨忿。
    幼椿转移了目光,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逃避成了不二的选择,‘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系统没有马上回答,传来滋滋的声音。
    就当幼椿以为系统会再一次回答她,不在权限内无法回答的时候系统开了口。
    ——邬羲和本身就是下凡渡劫,失败了之后也不过是被召回重新开始,而宿主的身体被昶燮带回去还给了幼家,你的母亲毕竟也是青荫墓,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把它当作亲生女儿在养。
    ‘所以那个身体里的人是焘奡吗?焘奡被带去上风凌了,邬羲和就在寒潭里把她杀了。这就是我一直以为的这本小说的剧情线不是吗?’
    ——是的宿主。
    ‘那我想知道,昶燮娶的‘幼椿’是谁?’
    ——还是焘奡。只要焘奡的影子不是被完全抓到,她就能一直活着。
    幼椿咬着大拇指,大概能明白昶燮娶“她”是因为愧疚,愧疚没有带走她把她救下来。哪怕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可是焘奡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变成她呢?
    邬羲和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静等幼椿。
    “影子呢,不对,焘奡呢?”
    邬羲和一脸了然的表情,遗憾的看着红绸,“椿似乎总是在我和焘奡之间,选择她。”
    这话让幼椿一时语塞,“你是当我的面杀了焘奡。”试问哪个人能做到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好朋友,此时电视机还在播放逃窜凶手,所有特征完全符合的是你男朋友,这她还杵着才奇怪吧,她又不是恋爱脑。
    若只是焘奡,她还能问一句邬羲和为什么,可系统那时候的那句话就像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椿我没有怪你。”邬羲和脸部肌肉像抽了抽,没有真的在笑,“但是我希望你也为我想一下,焘奡做了所有,我只是知道真相怕她去动你。可是我爱的人没有听我一句解释,还亲手杀了我。”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邬羲和更想问的是你真的爱我吗?可他问不出口,不是羞于表达,是知道真相有多残忍。倘若幼椿对他有半分感情,起码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他可以技不如人被焘奡算计死,可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渡得过去是情劫,渡不过去是死劫,“只有我自己在意你答应过会在意我感受的承诺。”
    幼椿话被堵住了,她确实答应过。她无法去感同身受,即使角色对调,她成了那个所有人都不相信的人,她成了被喜欢的人捅了最后一刀的人,她一定会恨邬羲和的,而不是还能像他一样笑着和自己说没怪她,除了抱歉她想不到还能说什么,“对不起。”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你道歉。但是椿,我希望你把栖霞镇的记忆丢掉。”
    “为什么?”
    “这对我来说是耻辱。”因为相信人族的承诺,而被骗成这样。
    互相驯服就是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这句话对于幼椿来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声音却很大,耳朵都快震聋了,他在否定他们的过去,他希望他们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就当做不存在,幼椿鼻间冒出的酸意,温热的液体涌在眼眶打转。
    “我希望今后的幼椿不是椿,只是上风凌的二师姐。”
    掌心被指甲掐到毫无知觉,幼椿此时觉得眼睛快被滚烫的水灼烧到把眼球都烫熟了,她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掉出来,“好。”
    她答应的爽快,好像对过去不曾留恋,邬羲和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们之间若是谁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再也不纯粹了。
    邬羲和站了起来,和幼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焘奡藏在守诺里了。”语毕,他转身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似乎不打算听,确切说那是一种漠然,不是礼貌。是一种幼椿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幼椿目光放回到守诺上。
    焘奡只敢浮现出一个影子像做错事的孩子。
    还是幼椿主动开得口,“我没想起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太怀念和椿以前拌嘴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想到椿,会对邬羲和那么冷淡。”焘奡躲在树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幼椿瞥了一眼邬羲和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只是觉得,他要是不认识我的话会更好吧。”没有在她们家寄宿,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无论那时候邬羲和和焘奡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焘奡伸出手她却感受到了幼椿的疼,是从心底深处万花丛中里突兀的一片贫瘠,是春回大地后曾经被火烧过的地方还是光秃秃的一块。
    “为什么啊!你明明是我的玩具啊!”焘奡摸着她手上纹上去的红线,如同叹息一般又喃喃了一句,“明明是我的啊。”
    幼椿反握住了焘奡,“你想出去吗?”
    “我这样对你们了你还愿意带我出去?”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出去吗?”
    “我还能出去吗?”依山而生的精怪,真的能离开山吗?
    幼椿牵着焘奡的手,回头叫着邬羲和,“羲和我想带她出去。”眼神是希翼中带着散碎的星光。
    “二师姐自己决定便是了。”邬羲和却瞥开目光冷淡道。
    幼椿想要带焘奡出去的原因是她想活着带邬羲和从地宫里出去,系统说因她而起债要自己还,那她还就是了,而且她不带着焘奡走,她都不知道焘奡和邬羲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个问题,既然当初我黑化值刷完为什么不是马上把我穿回现实?’
    ——传送是要时间的宿主,您这次若是成功了。我向您保证这一次很快。
    幼椿不想再和这个坑逼系统交流了,本来早点把她穿回去啥事也没。
    系统心里苦,但它有苦说不出,这都叫什么事啊,谁知道这两人是双向的,幼椿是刷到了黑化值但是邬羲和没有渡完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