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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
    与其说更想要幼椿出去,倒不如说想看她怎么选择,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就算不听她当时的心里想法,也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是假的。不过那又如何呢?一直注视着他,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蠢死了,我要你可怜?”幼椿走到了邬羲和的身边,拔出了木春,木春在手中实物化为花瓣一握就从手中炸开。
    花瓣随着风起,形如可视的气流,风把花瓣送到了不远处。
    景象流转,守诺成了一颗巨大古朴的桃花树,别说多少人围住能抱住它,而是树上是有人修了木板的阶梯,望不到树顶,除了粉色的花瓣还垂着红色的缎带,随风舞动。
    再往前走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是谁在说话?幼椿四顾茫然,是自己又中了幻像吧。
    *
    “这孩子可真有灵气。”
    “是呀,水灵的模样这小脸嫩的哟。”
    “小孩子脸嫩正常的。”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
    “椿,你怎么说话的。”年迈老妇人呵止了童声。
    一群人围着迷路的孩子,被叫椿的小女孩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我的错我的错,我不会说话。姆婆我先出去。”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眼神瞟了一眼被人重重迭迭包围着的木床。最后跳到外面,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不知什么原因,镇上似乎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在栖霞镇小孩属于稀有物。
    这孩子是今早猎户打猎的时候在树林里发现的,也难怪很多人会来看。
    他们处于青荫墓上,有一株千年桃树,下面就是青荫墓。每个门派附近都会有小镇,为了求得庇佑。他们栖霞镇也不过是为了平安求得一隅之地。
    最早的栖霞山是和所有山大差不差,并没有奇特之处。就在城池不远处,地震导致城池塌陷,山淹没了城,随着时间的变迁,地形开始变得奇怪,最后要幼椿来说,就像年轮蛋糕上插着一圈西蓝花。西蓝花是栖霞镇,年轮蛋糕是栖霞山,底下装着蛋糕的盘子则是青荫墓。拿西蓝花比喻栖霞镇是因为树太多了,郁郁葱葱入目所及是不同颜色的绿。
    幼椿抬眸,眼睛看着自己走近的桃花树。
    这镇上,唯一的色彩。
    那是一棵巨大到她超出自身认知范围的桃花树,若是别的树在现实世界她也见过,可那么大的桃花树,她是头一次见。好在她没有巨物恐惧症,只是站在树下会再一次感慨人类的渺小。
    花开不谢,却总有花瓣,幼椿伸出手接住了一枚花瓣,花瓣总有掉完的一天,不然这些花瓣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镇上可没人会回答她,只说上苍庇佑。
    若真有上苍庇佑怎么不庇佑庇佑她这个小倒霉蛋啊,胎穿小说不算什么,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回了这个镇上,据姆婆说是名门大小姐,但送到这里之后一直活得很糙,想来长大之后是个野妇也不足为奇,若真是名门大小姐怎么舍得送回来呢。
    在生活了几个月,幼椿明白了。
    栖霞镇除了她之外只有另一个镇长的女儿,她们同岁,在入了青荫墓当上了弟子才能离开栖霞山,可条件苛刻并没有几个人能入,就算入门出去了,也是有了孩子,要把孩子送回来,否则便会被诅咒而亡。幼椿的便宜母亲就是这样把她送回来,她问过姆婆没有成为青荫墓弟子想要离开栖霞镇会怎样。姆婆只是摸了摸脑袋挽着袖子,告诉她下场一样的,诅咒而亡。
    幼椿来到栖霞镇之后和姆婆一样,手臂上有一根红线,这是他们的生命线。当到了手肘处时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就会被埋于桃花树下,红线很奇妙,它妙就妙在,不因年龄而决定死亡先后。
    幼椿花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没把桃花树一圈走完,“乌鸦呢?”她几天前发现这里有一只乌鸦,据说乌鸦会记住每个人的脸,所以会记仇或者是把亮晶晶的东西衔过来来报恩。幼椿想要验证一下真实性就经常去找这个乌鸦玩,主要镇上也没什么同伴。
    “我都不嫌弃你叁只脚,你还嫌弃我了。”幼椿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笃定乌鸦走了,不想继续接受她的投喂。
    她就是个大冤种,看完小说睡觉穿书,来了个系统和她说刷黑化值,刷就刷呗,鬼知道人物都不告诉她,给个隐藏人物,让她刷黑化值是不是过分了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系统介绍完毕直接消失。人家玩个游戏起码还有新手教程,她倒好什么都没有。
    乌鸦的不见把她之前所有的怨念都发作了,幼椿蹲了下来,想要捡点花瓣,发现只要捡到掌心,花瓣两秒就化成光点消失。气的幼椿站了起来猛地跺脚踩地。
    “笨蛋椿!”
    幼椿闻声抬起了头,先是看见一双脚丫子晃呀晃的,等那人探出脑袋才看见小揪揪。是与她同岁的女孩,只不过对方单方面认定她是死对头。但对于幼椿而言,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会把这种小孩子之间的较量放在眼里。
    “看见你的亵裤了。”幼椿瞥了一眼,掏了掏耳朵。
    女孩脸蛋涨红,捂着裙摆,动作一不留神就直挺挺的往地面上摔去。
    “哦吼!死了没?”幼椿绷着脚背,用脚尖点了点一动不动的人,爬的树枝不算高,但也绝不低。
    躺着的人,手指抽搐了一下,接着手背拱了起来青筋凸起,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你也不知道接我一下,万一我真摔死了呢!”
    “毕竟你可是焘焘啊,取这种名字没那么容易死。”
    焘奡一时语塞,她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讪讪补了一句,“你真是没良心!”
    幼椿打算往回走了,她可不想和焘奡再继续纠缠,应付小孩子太累了。
    “你那么着急回去,也是为了看那小孩吗?”
    “人家看上去只比我们小几岁。”幼椿停顿了一下,看焘奡身上还是沾到了灰尘,又走回去帮她掸灰,“我要是为了看,就没必要来这里了,张叔把孩子寄养在我姆婆这了。”
    “可恶,怎么能这样!”焘奡立马拽住了幼椿的手腕,“你必须和我回去,把这孩子丢到别人家!”
    就是就是,幼椿心里补充,这孩子难得心地善良,她姆婆本来就照顾她一个不容易了,家里的鸡,姆婆都不够吃,再来一个她喝西北风去!
    “放在你家,你一定会把他养死的!”
    “嗯?说的什么话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