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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对照组的美娇作辣妈 第34节
    自我安慰成功, 江芝顺手把衣服折起来, 放进衣柜。然后, 出去倒水, 遇见?还坐在台阶上思考人生?的小崽子。
    小崽子今天?特?别安静,一上午都没怎么说?话, 也不搭理人, 就坐在台阶上,撑头看?天?。
    是真不怕冷。
    “想?明白了吗?”江芝端着缸子, 坐他旁边。
    小崽子语气深沉:“还差点。”
    江芝被?他这幅小大人的样子逗笑,手搭在他肩膀上揽揽他, 笑了:“既然差点, 就别急了。走, 带你出去玩去。”
    “不想?去。”小崽子很认真, “小叔说?了,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没让你半途而废, 只是带你先去做点其他的。”江芝心血来潮, 推他进屋换衣服, “走了,走了。”
    小崽子从被?邝深带回来就被?束在红福大队这个地方?, 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大队村口。长这么大了,都没被?带出去过。
    临出门的时候,小崽子还挂念着糯糯。
    “妹妹还没醒。”
    “不带她。”江芝给小崽子翻出一个帽子,戴上去都卡头,有点小了。她给小崽子往下拉了拉,“走,咱俩出去玩。”
    “妹妹会哭的!”子城试图跟江芝讲道理,“妹妹醒了,见?不到我们,她会哭的。”
    “不会,你爷在家呢。”邝统哄孩子可比她厉害多了,会给糯糯煮蛋羹泡奶粉,闲了还能给糯宝讲故事或者唱小曲的。
    “可是...”
    “没有可是。”
    她是真没打算带糯糯。
    那些小的一个人,不说?路上吹着刮着,就单说?这一路上,要是走不动了,她跟子城谁不可能抱着她走一路。
    江芝拽着他袖子,随口哄他,“今天?只带你。”
    只带他?
    子城抿抿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江芝牵着袖子带走了。
    除了小时候缠着小叔上后山外,好?像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只带他出去玩。
    直到真的走出了小崽子从小婴儿起都没出去过的大队村口,子城的心都高高提起,昂扬着滂湃。一路上他看?树不像树,看?云不像云,看?什么都是稀奇的。小脸激动地红扑扑地,眼睛亮的像是有光,小手却没忘紧紧牵着江芝。
    江芝轻轻笑了,这才像个孩子嘛。
    带着子城走到公社,手里有粮票,江芝先带着小崽子去供销社转了圈。
    星期天?半下午,供销社零嘴口有不少小孩正?排队买糖葫芦。
    “你想?吃吗?”江芝低头瞧了眼正?不动声色踮起脚往前面看?的小崽子。
    小崽子很快放下脚尖,头摇地像拨浪鼓:“不想?。”
    “但我想?吃怎么办?”
    子城眉毛都要皱在一起,看?她像是看?一个极其不听话的小朋友:“真要吃啊?很贵吧?”
    “不知道,”江芝戳了戳他小脸蛋,牵着他的手往队伍后面走,排着队,“但买了就知道了。”
    “.......”
    糖葫芦裹着糖汁,小小的一串,买上两?串都赶上黑市一斤细面价格了。
    子城拿手里,咽了咽口水,半天?没舍得吃。
    “怎么不吃?”江芝咬了口,入嘴就是凉凉的糖衣,先酸后甜。
    入口的酸刺的她牙都软,江芝吃起来,还有些怀念,她已经很久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不想?吃。”小家伙努力板着脸,眼里是盖不住的心疼,“你别乱花钱了。”
    “嗯嗯。”江芝点点头,像是听进去,又接过他手里糖葫芦,蹲着举到他嘴边,哄他,“都听你的,你快吃吧。别想?着带回去了,咱们来回都迎着风,一路上不知道要沾上多少脏东西。这东西,放不住,还是吃到自己肚子里最安心。”
    子城极其爱惜地看?了红彤彤的糖葫芦,还是不忍心下口。
    江芝又往前递了递:“吃吧,我们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卖山楂的。买回去,我回去再给你们做。”
    糖衣碰到嘴唇,子城抿了下,是甜的。
    小崽子喜欢吃甜的,皱着的眉头都悄悄松开,嘴唇微微动了下,自己接过了签子。看?向?江芝,再次强调。
    “那你一会儿除了山楂不能再买其他东西了。”
    他们家可没什么钱。
    “再说?再说?。”江芝改口,敷衍点了点头。
    小崽子还想?在说?什么,就被?江芝拉去排了另一个卖糖炒栗子的队。
    而后,他看?着江芝带着自己走街逛巷先后买了糖人、炒栗子、炒瓜子,还看?了半天?老爷爷炸爆米花、炸米糕。最后,心满意足地把他带到一所旧旧的建筑前。
    门口的竖挂的牌子,上面字迹生?锈,掉漆的几?个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子城仰头看?了半天?,用?自己仅有的认字水平,一字一字在心里翻读几?遍,才敢读出声。他看?向?江芝,小脸露着藏不住的笑。
    “是华贤县第一初级中学!”
    小崽子明显是兴奋起来,没控制住自己音量,引得传达室里的大爷时不时都要探头看?看?他们。
    江芝含笑点点头,而后牵着他坐在大门一侧的台阶上。
    “子城,你知道吗?我小哥就是从这里走出去,而后考上大学的。”
    子城点点头,显然没少听江华事迹。
    “我们家四个孩子,我小哥是最特?殊的一个。他从小就喜欢跟我爹去大队部读报纸,也是家里喜欢读书的一个。我们都觉得他好?辛苦,每天?晚上我们都睡了他屋里灯还亮着,第二天?早上又比我们起的都早。我曾经问他,读书不累吗?”
    “他说?喜欢、有趣,所以不觉得累。”江芝想?起往事,又笑了下,“我们家就我跟二哥读书最不行。那时候,情况未明,我二哥也问他读这么多书,最后还只能在地里干活,又有什么用??”
    她低头看?了眼小崽子,卖了个关子,“你猜我小哥怎么说??”
    江芝娓娓道来往事,声音总是特?别的轻柔,子城听着听着也入迷了。
    “怎么说??”
    “他说?书里有他想?去的世界。即使现在去不了,但他坚信未来有一天?总是能去的。即使这一辈子都去不了,但那些所读过的书,演算过的公式都将会化入他骨血中,成为他不断前行的力量。”
    子城怔住。
    “我上学的时候理解不了,现在却好?似有些明白。”
    在那时候,谁都没想?到江佑最后真能读出来。
    “我小哥很幸运,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未来如何,我们都不知道。”江芝手环过他肩膀,用?力地揽着他,“但我希望,如果可以,你也能通过读书找到你心里想?去的世界。”
    “子城,你才九岁,你的世界还很宽阔广大,没有人能想?象到他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不希望他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徐翠身上,也不该限制在一个红福大队又或者是小县城里。”
    “它该是是宏大的,也会是神秘的,这都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去扩展、也去探索。”
    所以啊,小崽子,去读书吧。书读得多了,就不会老想?着把自己往牢子里送。
    从未听过这些的小子城被?江芝按着头灌了一锅的滚烫烫的鸡汤。
    补得太?过,小崽子两?只小手都无处安放,眼睛亮晶晶的,碎着激动的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像是明天?就要和江佑一样,背着行囊迈入大学,准备去远航。
    江芝憋笑,趁他晕晕乎乎,重?提上学的事。鸡汤劲儿太?大了,小崽子当下就站起来,拍着胸脯,梗着脖子,保证自己以后肯定比江佑学的还要刻苦。
    “我以后肯定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跟人比有什么劲儿,他们邝家孩子努力起来得让家畜都认输。
    “好?。”江芝是上过学,吃过苦。
    当下,她眼里满是敬佩,不止没泼冷水,还把子城夸了又夸。
    夸到最后,小崽子路都会不走了。都快被?她忽悠瘸了。
    江芝心下好?笑,微微扬起嘴角,牵着他,没给一点儿反悔机会:“走,我们去给你买本子和笔。”
    “家里还有。”
    子城的本子和笔有的是他拾别人的,也有是江佑来家给他讲东西留的。
    “再买点。”
    江芝把小崽子忽悠地都找不到北,买完文具都没转过弯。直到,江芝蹲车站路边,给他挑选帽子,才慢慢反应过来。
    “可是,我不能去上学啊?大队不会让的。”
    他探索世界的远航势必会折断在起始的第一步。
    买回来这些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小崽子愤愤,觉得小婶又在骗他。
    “会让的。”江芝揉了把小崽子的头发,又让他低头,给他比了一下,笑道:“小男子汉,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啦。你只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小崽子劲儿还没过去,又得了江芝的保证,心理隐隐约约是信的。
    年轻无畏,小崽子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恨不得说?给世界听:“我一定会的。”
    “好?!”江芝趁他没反应过来,给他头上套了个小老虎的帽子,弹了下老虎胡子,又给他拔了高度,“那我等着你以后给糯糯做个榜样。”
    子城天?生?就是个好?哥哥,更觉使命重?大,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开始挑灯夜读。不仅没注意到自己头上换了个憨态可掬的老虎帽子,甚至连能不能上学的问题都被?他隐隐忽视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子城饭都不吃,跑回屋里,极为郑重?地把书本归位。而后,又找出之前江佑给他出的题目,擦掉后面的答案,又拿起笔重?新写了一遍。
    几?次喊他都没喊不出来,甚至晚上江芝都洗漱完了,发现他屋里还亮着灯。
    江芝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忽悠过头了。
    子城现在别说?是被?忽悠的找不着方?向?,完全就一等着靠读书升华灵魂,而后破天?辟地闯世界的状态。更绝的是,小少年现在一心都认为自己考上大学只是时间问题。
    江芝站在屋子外面,听小少年给周瑛画饼,良心难安,想?进去劝劝,却看?见?邝统站在子城屋前,乐呵呵地挥了下手。
    “别管他,越管他越上头。随他去。”
    知道两?老的在旁边看?着,江芝放下心,“那爹我先进去了,明天?我再跟子城说?说?。”
    “不用?,想?学让他学,又不是什么坏事。”邝统几?不可闻叹口气,“他也就只能在这学学了。”
    江芝张了下嘴,想?说?她有办法,又怕事儿万一不成,反而让他们空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