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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霍丞一路狂飆,左伊的脑海里还是充满荒唐,魏浩哲和骆雪儿感情明明那么甜密,怎么会家暴?
她想起骆雪儿稍早在电话里告诉她,魏浩哲应酬喝了很多酒,该不会是因为喝醉了,才会一时神智不清?
左伊担忧地不断发颤,骆雪儿骨架娇小,还弱不禁风,她真的很担心妈妈会伤成什么样子。
一到魏家,因为车库停满了家庭成员的座车,因此权霍丞得绕去外头停车,而左伊匆匆奔向门口,还没开门,便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和魏浩哲疯狂的咆哮。
她猛然推开门,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左伊差点瘫软在地。
骆雪儿浑身是伤,有瘀青也有玻璃割伤,更有被尖锐物划伤的血痕,她窝在角落,泪流满面,魏巧恆努力想抓住失控的魏浩哲,但频频被甩开,重摔在地,她的身上也有几处瘀血和红肿,她看起来就快虚脱了,瘫在沙发边喘息。
魏浩哲满脸通红,那双眼瞪成了三白眼,如同凶神恶煞般充满攻击性,他看起来完全失控,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中年男人,又举起拳头,眼看就要在骆雪儿身上打下一拳,骆雪儿害怕却无助地哭嚎,左伊不顾一切奔上前抱着母亲。
「你快住手!」左伊对着叔叔尖声嘶吼,闭上眼等待拳头落下。
不过拳头没有砸在她身上,她猛然转身,看见魏沐恆撞进家门,他摔下背包,发出轰隆巨响,甚至砸坏了玄关柜的木门。
「你够了没?到底要对多少人家暴你才满意!」魏沐恆朝着魏浩哲怒声咆哮,像个标准的流氓,充满杀气。
「臭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当自己是流氓啊?给林北闭嘴!」叔叔举起餐厅的实木椅,准备朝魏沐恆砸去。
「哥!」魏巧恆凄厉地尖叫,左伊也吓得尖叫。
魏沐恆单手迎上椅子,用力挥开,木椅直直坠地,椅脚断了两根,轰然发出巨响。
左伊不敢直视魏沐恆的右手,刚才那样猛烈的撞击,一定是深及骨头的爆疼。
「你这小子!」
魏浩哲衝上前挥拳,还在查看伤处的魏沐恆来不及反应,下顎狠狠挨了一拳,他怒吼了一声,朝父亲回拳,将他摔在沙发上。
「你够了!爸!你连阿姨都敢打?妈还不够吗?我跟姐还不够吗?你再打,我就报警!」他压住父亲,让他在沙发上无法起身,虽然他仍奋力拳打脚踢,但魏沐恆力气够大,暂时制伏住他。
「你这个不肖子!你敢报警?我是你爸!我到底生你下来要干嘛?一天到晚打架,又害死我的」
「你不是我爸!我是妈生的!不是你!」
魏巧恆不断掩面哭泣,而骆雪儿也用仅存的气力啜泣着,权霍丞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瞪着现场的一片狼藉。
左伊紧紧抱着母亲,大家都在哭,她也真的心疼得很想嚎啕大哭,但是,她却没有眼泪。
最后,是权霍丞和魏沐恆一起将魏浩哲綑绑起来,他怒吼了一阵子,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左伊担忧地凝视着魏沐恆,她知道他受伤了,却无能为力。
魏沐恆的神情仍极为兇恶,他看了她一眼,夺门而出。
家暴,是他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左伊不发一语,帮骆雪儿上药、冰敷。
「小伊……妈妈自己来吧?你不是怕血吗?」骆雪儿边颤抖边说,仍心有馀悸。
「不用了,我可以。」
「我来吧,阿姨。」权霍丞接过棉花棒,沾着碘酒,轻轻在皮肤间渗着血水的裂痕上点着,「会有点刺痛,您稍稍忍耐一下。」
「谢谢你啊,霍丞,我们左伊能成为你的女朋友真的是她的福气。」骆雪儿欣慰地说,虽然她的眼眶依然蘸着泪珠。
权霍丞微笑不语,但那勾起的弧度却难得流露勉强。
「妈,你和叔叔离婚吧。」
「小伊!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怎么能离婚?」骆雪儿歇斯底里地说。
「他会家暴!妈,那男人不正常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发作!」左伊激动地说,她无法想像梦境里的夫妻拳脚相向真实发生在现实中。
「这没什么!一点伤而已,沐恆和巧恆也熬过去了,你不知道你叔叔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她全力反对,就算自己浑身是伤。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更严重?说不定他下次就拿刀子了!」就像……她的梦境里,夫妻俩打架,最后的收尾是一把菜刀,和一个人的死亡。
骆雪儿忽然禁声,她怔怔地望着女儿,双眼失神,激动地说:「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左伊!你在说什么?」
「阿姨!左伊她只是担心你,您别乱想。」
权霍丞温柔安抚着她,接着转身对左伊使了个眼色。
左伊不解地望着他。
「你先让阿姨冷静,其他事以后再说。」
「喔……知道了。」她微微拧眉,仍然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