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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武装袭击上海火车站
    一百一十二、武装袭击上海火车站
    于曼丽换上了僕人服,明台及明诚也换上了列车员的制服,于曼丽不会日文,只能扮成厨娘,如今他们正守在火车站附近,等着安检结束,人员身分核对完毕,然后黎叔就会发动袭击。
    若有胜算,他们加入,若无胜算,他们则趁机混入车厢,届时人员身分已经核对完,没人会再去核对他们的身分。
    于曼丽不明白为什么自由之路她走得这么累,今天在明公馆时,她提着行李来到前头客厅,本来还调侃着明诚,说她一大早起床时,看见明楼由窗子爬了出去,由后门离开明公馆,结果下一刻,言默就送来了坏消息。
    「明台,你知道你可以不出面的,交给我们,你还能全身而退。」于曼丽不希望明台好不容易离开军统了,又因为这事暴露了身分。
    「如果大姊不在了,我还怕军统处置吗?」
    明诚压了压于曼丽的手,让她别再说了,明台要能劝得住他就不是明台了。
    * * *
    明楼亲自送明镜前往火车站,在言默开的车上,可明楼的脸色沉重,天知道他有多不希望明镜去车站。
    「或许……我们能藉口抗日分子发动了攻击,你去不了。」
    明镜拍了拍明楼放在大腿上的手,叹了口气,其实明楼知道她一定得去,却失了分寸:「明楼,你一向都是家里最聪明、最镇定的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应付自如,今天你是怎么了?」
    「大姐……阿诚一直劝我让你在死间计划之前就转移,都怪我太自负才会拖到现在,害了你。」
    「此去还有一次机会不是吗?我一到,完成了人员的安检,我就会上车,很安全,或许黎叔的人就能拿下火车,一切就都解决了不是吗?」
    「可是……这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明楼,我的弟弟,你还需要我教你吗?如果我不去车站,专列又遭到袭击,你一定立刻被怀疑,你的身分就会暴露,可我去了,就代表你是无辜的,难不成有人会拿家人犯险?」
    明楼还有话想说,想阻止明镜去车站,但明镜打断了他:「不要再说了,姊姊会没事的。」
    言默的车稳定的开,不快不慢,但终究也是有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明楼陪着明镜走进了车站,走下了月台,来到了藤田的面前,日本宪兵接过了行李,但要接手明台的骨灰盒时,明镜拒绝了。
    明镜疼爱明台眾所周知,不让他人拿骨灰盒这才合理。
    「或许……我可以陪着大姊到苏州。」
    藤田的脸上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冷酷,但明楼看起来也不打算听从藤田,明镜看了藤田又看了明楼,摇了摇头:「放心吧!有这么多日本宪兵在,你还担心我安危?」
    「大姊……」
    「走吧!回家去。」明镜坚定的望着明楼,希望他明白要顾全大局。
    「我的专列很安全,难不成是明先生收到什么情资,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才会如此担心?」藤田此举就是为了引出明诚,甚至是抗日分子,他知道一场廝杀是难免的。
    「我担心的是这班专列过站不停,没有在苏州停留。」明楼既然退无可退,就不再退了,直接点明了藤田的想法。
    「明先生怎么会这么想?既然明董事长要下车,在苏州是肯定要停车的。」
    「明楼,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明镜再次开口劝说,明楼无奈,只得告辞,只是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面露担忧。
    直到明楼走上楼梯离开月台,明镜才放了心,藤田对明镜身为一个女子如此有勇气,倒是十分讚赏。
    「明董事长果然是大家之主,今日得见果然风采不凡。」
    「过誉了。」明镜也没给藤田好脸色:「时间不早了,我可以上车了吧!」
    「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可以再等等,我想见的人还没有来呢!」
    「那就请您在这里等吧!夜里风寒,我身子骨不好,吹不得风。」明镜转身要走,却被一名日本宪兵给拦了住。
    「给明董事长拿把椅子。」
    藤田下了命令,很快的一张椅子便被送来,明镜知道自己是进不了车厢,只能在椅子上坐下,暗自希望黎叔的人别看见她在就不敢动手,更希望明台及明诚若看见她在,别傻得跑出来。
    然而暗处的明诚他们三人的确看见了,明台激动得就要衝出去,被明诚牢牢抓了住,于曼丽的腿伤还没好完全,所以负责殂击的任务,看见明台要衝出去,也急忙放下长鎗拉着他。
    「明台,你做什么?」
    「我要去救大姊。」
    「在场那么多宪兵,你怎么救?送死吗?」
    「大姊在那里太危险了。」
    「别忘了我们还有腹案,黎叔的人发现大姊在场,会在确认大姊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扫除敌人,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上车处理。」
    明台被劝服,事实上两个人拉着他他也走不了,最后只好留了下来。
    此时,一个宪兵上前向藤田报告人员身分已经安检完毕,藤田点头,明镜这才看见那名宪兵身后跟着一个不陌生的人。
    「桂姨?」明镜虽然知道桂姨就是日本间谍孤狼,但此时还是适时的表现出了惊讶,因为她是真的惊讶她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恨你。」
    「恨?」其实明镜一直不明白,桂姨为什么会为了日本人到明家做眼线,还想尽办法要害他们:「我们待你不薄啊!」
    「待我不薄?我为明家卖命干活,最后得到了什么?明楼一句话就把我扫地出门,害我流落街头,是南田课长收留了我,把我带到东北,让我为她做眼线,赏我一口饭吃,让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当年是你自己做错了事,阿诚他才十岁,你把他虐打成那个样子,明楼又一向疼爱阿诚,才会把你赶走,可十七年后你回来了,我没少为你说话,为此还被阿诚埋怨,这些你全看不见吗?」
    「你们当年把我像条狗一样赶出明家,后来给我一点小恩小惠就要让我感恩戴德吗?别作梦了,我恨你们,非要见到你们万劫不復我才甘心。」
    「万劫不復?我们明家人行事光明磊落,没落人把柄,怎可能万劫不復。」
    「明镜,你还要偽装吗?明楼、明诚、明台他们三个,一定就是军统的特务。」
    「你根本被恨意逼疯了。」
    「你才是个疯女人。」
    「够了!」藤田不想听这骂街式的争吵,她们之间的恩怨他也不想了解。
    孤狼被这么一喝,终于噤了声,伸手揣了明镜,把刚刚才站起身的明镜又给拉到椅子上坐好。
    明诚在暗处听着,只觉得可笑,不管是孤狼或汪曼春,总是把自己的过错推给别人,她们只记得心中的恨意,却忘了是自己遗失了本心。
    火车站外传来了鎗响,藤田知道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他用日语扬声喊着身旁的宪兵:「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宪兵快速的跑了开,不一会儿,探得了消息后又跑了回来:「报告长官,有一队抗日分子企图袭击车站,被我们的巡逻队发现了,发生激战。」
    「立刻去增援,务必抓活的。」
    本来月台上留有三队宪兵,藤田见猎心喜,派了两队前去增援,他满心的以为明诚肯定带着人杀了过来,只要生擒了明诚,回南京述职时把他交给上级,那么他在上海这段时间造成的污点就会被抹除。
    明诚看见藤田调走了两队人马,发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指挥明台及于曼丽开鎗,明台认为擒贼先擒王,一鎗就打向了藤田,可惜失了准,藤田一惊,抓着明镜挡在身前做掩护。
    桂姨也受了惊,立刻就躲回了火车上,在车门旁窥望,就怕受到波及。
    明诚他们失了先机,只得先把一旁的宪兵给一个个打倒,藤田一惊,拿鎗就指着明镜的额头。
    「谁!出来!」
    明台险些就要挺身而出,于曼丽看了情况,主动站了出去,七十六号没有她的照片,她诈死的时候用的又是面目全非的女尸,所以藤田不会认得她。
    「藤田,你身边的宪兵全死光了,专列上的全都是连鎗也没拿过的工作人员,还要做困兽之斗吗?」
    「我手上还有明镜,让明诚及明台出来吧!」
    「明诚?明台?藤田芳政,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他们已经是两个死人了,这件事连我们共党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你是共党的人?」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于曼丽长鎗指着藤田,并没有因为明镜在他手上而示弱,反而让藤田產生了不确定性,难道明台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公子哥,受不住刑伤病故了,而明楼果然如此狠心,为了保护他的身分,竟眼睁睁看着明诚去死?
    此时,一名宪兵跑了回来,一边以日语喊着:「长官,请快上车,敌方火力强大,快挡不住了。」
    于曼丽回头就给了那名宪兵一鎗,宪兵中鎗倒地再无声息,藤田知道现在明镜是他的保命符,明诚若真是死了,那么以明镜为人质才能牵制明楼,所以他抓着明镜缓缓后退,要把明镜抓上火车。
    明诚及明台寻不到空隙对藤田开鎗,只好开始准备潜入火车,这时,又有几名宪兵一边开鎗一边退了回来,于曼丽找了掩护射杀那些宪兵,最后,只剩几名宪兵护送着藤田上了火车。
    于曼丽直到把步鎗子弹用完,看见火车汽笛鸣响,缓缓开动,这才放下鎗,她看见了明诚及明台已经潜入了火车,她的脸已经暴露就不能上去,只希望明诚及明台能完成任务。
    于曼丽目送着火车离去,原先在明楼制定的计划里,如果袭击火车站失败,明诚他们三人会潜进火车,在到苏州之前有一个错车道,明楼已经安排了言默的人守在那里,明诚他们的任务是负责让火车停下,让言默的人错轨,与他们的火车头对接,然后运走那批器械,明诚他们三人会提前下车避免暴露,言默则把列车交给共党的人。
    而明诚他们运走军械之前,会让原先的专列继续开往苏州,等在苏州的军统行动组,只会等到一列已经没有军械的列车。
    黎叔他们终于杀了过来,于曼丽藉着黑暗遁走出了车站,在走进一条暗巷时,却发现明楼还未走,她上了车子副驾驶座,言默依然在待命,她回头看了明楼,他的脸色沉重,一看见她就问了。
    「黎叔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是!但我大哥及明台上火车了,我留下来断后没能来得及上车。」
    言默一听,就知道他的工作来了:「我的人会完成任务,我先把你送去上海饭店,再带着于曼丽一起去会合。」
    「记得把列车交给组织的人就立刻回来,以免被怀疑。」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