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点了点头。
不过他似乎对你的话并不在意,而是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你的胃部。
“小,弱。”他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果然这只漂亮的蝶很欠揍。
在蝶的眼里,你确实很弱小,以虫的最后苟且偷生的方式存活着,虫子们是可以通过掠夺人类和同族的血肉存活的。
就算是miye,蝶只是出去山林巡视了几圈,得到的食物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就把你喂饱了。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 yuzhaiwu.xy z
没办法进食大量食物的虫,就是弱而无用的存在。
难怪你只能栖息在这个隙缝里面生存。
你们之间并没有因为这一场喂食而亲近,他给你的感觉太过冰冷,你很害怕蝶。
如果说曾经你被他的美丽外表迷惑过,那么现在当你看到他漫不经心地屠戮人类并且吃下他们的血肉时就已经打破了你对美丽生物的所有滤镜。
你忍耐着呕吐的感觉,告诉自己此刻的你已经不是人类,你浑身颤抖着,拼命提醒着自己这只是物竞天择的法则。
蝶很不理解你要固执地出去自己寻找食物的举动,你找到的食物也只是枯萎的花束,量小且不美味。
你也不喜欢蝶跟着你。
“你可以离开了。”你不是没想过驱逐蝶,你害怕有一天他也会把你当成食物。
可他并没有离开,用着你所谓的恩虫理论留在这里。
你知道蝶在寻找虫主。
现在只有新生的虫主才能够让虫族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你对振兴虫族没什么兴趣。
又或者说,你只想在战乱的时候偏安一隅,你只是一个无用的小虫子而已,当人的时候没用,当虫子也是同理。
再你再次提出驱逐的请求时,你以为蝶会再次搬出那样的理由,结果这一次他确实转身离开了。
人类有着一种很贱嗖嗖的本能,即便你知道美丽的蝶很危险,可是他走了之后,你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为了坚定贯彻不吃软饭的信念,你就算没吃饱也不会和蝶提起要他喂的事情。
但是他也很固执,每次你睡醒的时候,嘴里都会有着熟悉的香甜味道,当然也会有麻痹的感觉。
他会用毒腺让你轻微中毒不去反抗。
不过蝶的离开,还是让你有了不少安全感的。
之后你虽然经常吃不饱饭,但是也不用担心被蝶当成储备粮。
可你忘了人类这个不稳定因素。
你被人类抓住的时候,他们试图通过你的本能找到虫主的卵。
巨大的仪器给你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折磨。
你几乎濒临崩溃。
你试图向人类低头去寻求安慰,可你最终得到的只有继续加大功率的命令。
你的翅膀已经被撕裂,现在只能发出尖锐的嘶吼。
血腥气传来的时候,你看到不远处漂浮着一个“人”。
你的视线已经逐渐变得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你想你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你真的很讨厌战争。
你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肖似尘埃的牺牲品。
当你面前出现无数血雾时,人类开始窜逃,你无力地戴着仪器倒在了人类的车壳旁。
熟悉的甜味出现时,你认出了对方。
他的一只手扶着你,面无表情地哺育着你,另一只手放在了你的胃部。
不远处有着一枚巨大的卵,新生的虫主在其中安眠。
你觉得自己要死了,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你的手握住了蝶的手臂,你的眼神充斥着哀求。
“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
你已经尽力在努力地活着了,如果没有战争,你会安静地在产线上度过一生。
蝶看着眼前已经支离破碎的同族,平静无波的心绪忽然有些酸涩。
他知道自己更应该做的是早点带着那一枚卵离开。
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难以存活的家伙。
他有了一种名为感性的情绪。
尤其是他在哺育你时。
在他离开前,你更好看一些,透明的翅膀在紧张的时候会加快煽动的频率,连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都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机。
可现在,因为讨厌的人类,你的瞳眸失焦,像一朵彻底枯萎的花。
他不忍。
沉默许久后,他握住了你的手,冰冷又纤弱,缓缓地靠近你,和你额头相贴。
“如果想活,那么之后就要肩负责任而活。”他的语气仍然冷漠无比。
他感觉到你的另一只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眼里闪过一缕光,你在点头同意。
他缓缓抱着你走向被无数断肢堆砌的卵旁,学着人类亲昵幼崽时的模样蹭了蹭你的面颊。
“那我们以后,就要生死相依,永不分离了。”
违背诺言的代价,是会被他吞噬的。
你从卵中新生时,身上还有很多黏糊糊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