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不爱玩儿这个,他和另外几个小孩一起玩拍纸片。
周老头儿瞧着这些活力满满的小孩,摸了摸烟杆忍住没抽,嘴角不禁上扬。
但此时若是乔茗茗在这儿,恐怕不是嘴角上扬了,而是心惊胆战!
当了父母后,乔茗茗最怕孩子出意外。
孩子常出什么意外?无非就是摔倒、溺水以及被东西卡了呛了等等。
上辈子时乔茗茗表姐的女儿,也就是她表外甥女就被果核给卡喉咙过。
当时她和她姐在房间里互相给对方涂脚指甲油,听到动静后赶紧跑出去,她姐一顿海姆立克急救法,直接把那果核给搞了出来。
乔茗茗吓得浑身直冒汗,手脚都冰冷了,至那以后自己吃东西都小心了好多,还特意去学了急救法。
等有了衡衡后,更是从小就教他不许在跑步跳跃的时候吃东西。
衡衡比较听话,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让乔茗茗担心。
这会儿,乔茗茗正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摘着鼠曲草。
程芸芸边摘边说:“我爹娘和国良那边商量好了,说是定在六月底。”
她指的是婚期,乔茗茗不禁感慨,日子过得可太快了。
自己刚来到这儿的时候,苹果还是个跟她爹干仗的小姑娘,芸芸也整天被家里压着带孩子做家务。
一转眼,她们都结婚和即将结婚了。
日子过的真快呀!
乔茗茗又问她:“你们的房子就建在你那个宅基地上吗?”
程芸芸点点头:“砖头已经跟村里砖窑定订好了,水泥李国良也已经买好了。”
乔茗茗:“这两样东西准备好,加上你家兄弟那么多,房子估计五月份就能盖起来。”
“是嘞!”程芸芸笑了笑,“反正我们也不要盖很大,小小的几间就够。”
作为重生人士,程芸芸还是有些优势的。
比如说她晓得再过几年村里便会很富裕,富裕到家家户户都能盖的起小别墅。
所以这会儿的房子哪要盖得好哟,只要能住就成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草坪上意外突生!
时间渐渐流逝,此时已经快早晨十点。
正在清理水渠的宁渝伸直了腰,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抬头望了望天上太阳的位置。
他这位置距离村北猪圈有点远,宁渝蹲下身洗洗手,准备回家瞧瞧两个孩子。
“姐夫你回家呢?”
乔小弟问他,两人被分配到了一处干活。
宁渝:“对,我这一段都清理完了,准备回家瞧瞧,然后再把饭菜温下去,你中午记得来家里吃饭。”
他今天早上出门前和茗茗商量好,茗茗九点钟回去看一趟,他十点回去看一趟。
宁渝边走边想着,也不晓得家里的彰彰有没有哭。
估计是要哭……
“哇”
宁渝脚步一顿,总觉得听到了哭声。他又认真听听,果然没错!
哭声是从村北那边传来的,不是彰彰哭,宁渝又放松下来继续往前走。
此时,村北已经乱套。
在猪圈旁边水渠清理的村民们听到一声尖锐地的哭声,然后就是小孩们,叫爹声叫妈声甚至还有不停叫着“爷爷奶奶”的。
坐在彰彰旁边的老周头压根不晓得发了什么,只看到不远处小孩儿们一窝蜂地围到一起,片刻后就有孩子哭出声。
老周头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儿摔倒了呢,这软乎乎的草坪,摔倒也没事儿。
他甚至喊一声:“哭什么,自己爬起来。”
“太爷太爷,小石头躺在地上。”
“太爷,小石头……小石头要变成蛇啦,他扭来扭去……”
“太爷,哇,我要娘”
“好可怕,要变成蛇啦!奶奶,奶奶!”
“啊啊啊,娘,我怕蛇。”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周头皱眉站起身,走过去看。衡衡也迅速爬起来,飞快地跟了过去。
一老一上走近,只见在孩子群中,小石头这个三岁小孩就侧躺在地上,确实在翻来覆去的打滚。
老周头浑浊的眼球突然瞪大,朝着远处田野喊:“哎呦娘唉,志满啊,你家石头出事了!”
接着招呼小孩们:“快让开,别围着了,你们赶紧去把石头他爹娘找来!”
孩子群立刻散开,跑向田野。
衡衡呆愣愣地站着,吓得嘴唇都白了,双腿下意识往后挪一步。
他不经意地把手攀上脖子,颤着声音说:“太爷…小石头,小石头好像是噎到了。”
老周头正急忙检查着小石头呢,听到他这话震惊地“啊”了一声。
低头一看,地上正散落着几个花生壳!
不远处。
一群小孩儿跑向田野里,这个喊“蛇啊”,那个喊“小石头要变成蛇啦”!
村民们都惊了。
咋了啊这是?
稍微大点的小孩儿语句还算通顺,被拉住后就说:“小石头躺在地上,太爷让我们喊石头他爹娘。”
“什么!”
周志满匆匆赶来,锄头一把扔地上,后头还跟着小石头他娘叶桃。
夫妻俩人神色仓皇,往草坪方向飞奔而去。
也有不少人跟上去,爬到草坪后,就见到太爷把小石头倒放在肩膀上,使得小石头的头朝下,然后不停抖啊抖。
“小石头啊,咋啦啊这是!”
叶桃吓得眼泪要出来。
衡衡已经跑远了,紧紧抱着妹妹躲在角落,鼓起勇气大声说:“是、是噎到了。”
妈妈说,这样就是噎到。
妈妈还说,噎到要去找妈妈。
衡衡忽然怔住,可是看了看怀里被吓哭的妹妹,他又急得直挠头。
“太爷,太爷!”衡衡叫着老周头,老周头已经把小石头放下了,由周志满来抖。
老周头回神:“怎么了,怕是不是,来,太爷带你们先走开。”
衡衡看着小石头,眼泪忽然流出来:“找妈妈,噎住找妈妈。”
老周头没理解,把彰彰抱起来,又牵着衡衡:“快走快走。”
“太爷!找妈妈,妈妈会抖!”
老周头总算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你妈会啊?”
他随手抓个人:“凤英,帮我把两个孩子看好。”
说完,将彰彰往凤英婶子怀里一塞,然后匆匆跑去找乔茗茗。
与此同时,也有人四处散开去找杨大夫夫妻。
有人见他们像是后头有狼撵着似的跑着,就问:“咋啦?”
“出事儿了,有娃娃出事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花生,卡到喉咙里,被人抱着抖,又是跳又是跑的抖,怎么都抖不出来啊。”
“完蛋了,完蛋了!”
“快些找人,杨大夫呢,救人啊!”
远处,快到家的宁渝又站定脚步。
他仔细一听,听到了什么?
“出事了…娃娃出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被人抱着…跑……完蛋…找人…救人啊!”
宁渝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离弦的箭,撒腿跑回家中。
“砰”
院子大门被推开。
他跑进去,大喊:“衡衡,彰彰!”
没人应答!
宁渝浑身冒冷汗,推开房间门,又喊:“衡衡,彰彰。”
房间空无一人!
“衡衡,彰彰!”宁渝声音在颤抖。
整个人身体发软,脑袋像是被块巨石砸中一样,懵懵的。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四周万物都在旋转着。
他跑出去,刹那间,又有声音传来。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