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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 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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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突然拍了拍脑袋,说:“嘿!把水果忘了!”说着就到购物袋中掏,很快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沙拉酱忘买了!”

    “我下去买吧。”我把刚啃完的鸭下巴丢到一边,站起身来,“今天贺你生日,剩下的事我来做吧!”

    “要不这样吧,你削切水果,我下去买沙拉酱,你削水果的水平比我高。”沙扬笑着提议。

    “也好。”我走过去把水果袋拎到水龙头下。

    “钥匙呢?”沙扬走到我身边,问。

    “哦,这儿。”我连忙掏出钥匙放到她手中,一边叮嘱道:“小心点!咳,把墨镜摘掉吧!”

    “好的。”沙扬接过钥匙就走下了天台。

    等沙扬回来的时候,我的水果丁早切好了。

    “怎么那么久?”我问有点气喘、依然戴着大墨镜的沙扬。

    “爬了一半楼梯呢!”沙扬说,一边把钥匙还给我。

    “怎么突然来了这个兴致?楼梯道很暗吧?”我有点惊讶。

    “帮助消化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楼梯灯全亮堂堂的!”沙扬笑,一边就坐下来开始挤沙拉酱。天色早已由浅蓝变成深蓝,再变成灰蓝,一轮仪态万千的圆月,正在遥远的天际闲庭信步,沙扬鬓边的一缕卷发刚好打破了那个洁白的圆,在晚风中如藤状秋千架微晃,四月的月圆,天真,庄严,在循环播放的《梁祝》旋律中又添了几分纯净的凄美。

    “流星!”沙扬突然小声叫道。

    “哪里?”

    “你头顶上!”

    我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流星,还是三颗并行的,它们正像花儿似的向天边滑行,又像几个降落伞,在轻盈地缓缓飘落。

    “以前总以为流星很耀眼、璀璨,能划亮整个夜空,其实大多情况下它就像一朵星花,无声无息地飘落。”沙扬说。

    “是啊,因为受了过分渲染性文字描述的影响,有时就算见了流星也不敢确认那就是流星。”我说。

    那三颗流星像神奇的花儿似的飘移了一阵子,便瞬间坠落消失了。

    “你猜它们化成了什么?”沙扬的声音突然仿佛受了凉似的有点抖。

    “化蝶,翩翩飞翔,自由快乐。”我说,《梁祝》正奏到“化蝶”。

    “我也认为是。”沙扬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重新低头吃东西。于是我们继续享受夜餐。

    大概七分饱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跟蓝铃真的结束了吗?”我问。

    “结束了。”沙扬淡淡一笑,“彻底结束了,三十五岁将是不一样的人生。”

    “你没事吧?能不能把墨镜摘下来?”我说,看不到沙扬的眼睛,这个晚上心里总是不踏实。

    “明天一定摘下来。”沙扬抿嘴一笑,“明天以全新的面目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们?”

    “你不是想介绍你的朋友我认识吗?明天上午你就带她来,我们一起在这儿见面,好不好?明天我三十五岁,一切从头开始!要是你想表示一下,还可以定个生日蛋糕过来啊,抱一大把鲜花来我也会很高兴的!哈哈!”沙扬咧嘴侧头“看着”我。

    “一言为定!”

    我和沙扬的手第一次紧紧握在一起。

    将近十点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天台,走出住宅区大门的时候,我给迷林拨了个电话,约她明早在天台见面。沙扬上了的士后,我也打了一辆车,飞往回家的路,我开了半截车窗,让晚风呼笑地跑进来,四月的天,星光开始灿烂,四月的晚风,开始凉中带暖,四月的这个晚上,沙扬的表现多么诡异,也许四月开始的人生,她真的有新的改变……

    第二天起来得稍微晚了点,我在我家楼下的那个蛋糕店和花店买了一个蛋糕和一把鲜花,坐上了去天台的车。很美的四月早晨,天光明亮,万物生光,我坐在那个我喜欢的位置上,看风景。前排的一个男士正专注地读早报,这人也确实有点霸道,竟然把两开的报纸全展开了,挡住了我眼前一半的风景,我扫了一眼那份报纸上最醒目的一行标题,世界瞬间死寂:

    天香楼下坠芳魂,自杀女子附告白。下面是一张近似黑白照的照片:身体仿佛张开翅膀的白蝴蝶,微卷的长发披洒了一地。

    沙扬的白睡衣,沙扬的头发……

    ?

    ☆、第二十一章    绚烂神话

    ?  第三部灯火阑珊

    第二十一章绚烂神话

    1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采薇,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天何如是之苍苍兮,

    乘玉虬以游乎穹窿耶?

    地何如是之茫茫兮,

    驾瑶象以降乎泉壤耶?

    望伞盖之陆离兮,

    抑箕尾之光耶?

    列羽葆而为前导兮,

    卫危虚于傍耶?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你今天没说过话!你没事吧?”

    “没事。”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闻馥郁而飘然兮,

    纫蘅杜以为佩耶?

    斓裙裾之烁烁兮,

    镂明月以为珰耶?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咳,再怎么样沙扬也不应该选择自杀啊!太傻了!”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说什么?”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采薇!你……怎么了?”

    “我想哭。”

    “那就哭吧。”

    “要放声大哭。”

    “那就放声大哭吧!”迷林犹疑了一下,坦白地看着我。

    我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可我哭不出声!只能任泪水纵横而下。

    迷林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开两手轻轻抱住了我。我一把掰开她的双手,转身跑到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下,倏地张开双臂趴在树干上,卡在喉头的哽咽终于爆发了出来,我如狼嚎般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是一整天没说过话,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说过话了!我说不出话来!脑子里除了沙扬的千百种形象和乱糟糟的一些诗文的片段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想哭,可流不出泪,我想哭,却不知道找谁来哭!不知道哪个怀抱可以容我一哭!更害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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