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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32节
    那拉氏跟她皆是从潜邸里出来,好歹有些相伴之谊,早些年眼看着她战战兢兢在高贵妃手底下过日子,好容易生了两个皇子,以为熬出了头,哪知仍是泡影——她很能体谅纯贵妃的苦衷,可也更不忍见她如今面目,当初那个如珍珠般明媚鲜活的江南女子,到底还是一点点磨成了鱼目。
    那拉氏叹道:“慈宁宫皇额娘生辰将至,你好生打点着吧,若能哄得太后开怀,回头让她老人家给永璋求个恩典,也省得你终日提心吊胆。”
    纯贵妃脸上这才好看了些,忙道:“谢皇后。”
    等她离去,容嬷嬷便轻轻上前为自家主子揉捏肩膀,“您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奴婢瞧贵妃娘娘就是块不开窍的顽石。”
    那拉氏苦笑,“只是不忍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好歹给她提个醒儿,看她能悟到几分罢。”
    只是医者惯来不自医,她在这里嘲笑贵妃愚蠢,屡屡触犯圣怒,她自己可还不是一样?身为嫡妻,依旧握不住丈夫的心,都是无用之人啊。
    作者有话说:
    今晚可能没有了——如果没有的话,大家就明天下午六七点过来看吧,作者菌尽量多更一点~
    第36章 贺礼
    为了慈宁宫太后娘娘的寿辰, 宫中可谓如火如荼。
    宫中要紧的日子有三个,除了满族最有名的传统项目颁金节、皇帝的万寿,再论下来便是太后老佛爷的千秋了。
    乾隆自封为纯皇帝, 他大人自是至纯至孝,由他起头, 阖宫嫔妃当然不得不做个贤惠的榜样, 哪怕没了孩子的那拉氏和快要临盆的忻嫔也一样。
    郁宛也不例外,加之她很怀疑秋狝途中钮祜禄氏撞破了自己跟乾隆的“奸情”, 愈发得挽回点印象分, 算她妖媚惑主好了, 只求老佛爷高抬贵手,让她这只小狐狸精安生度日, 她发誓也就是床笫间放肆点儿,绝不会去祸乱朝纲的!
    只是, 送什么好呢?
    郁宛让小桂子出去打听, 大伙儿的礼物倒是大同小异。那拉氏善书法,便送了一卷手抄的佛经,还是在佛前开过光的;纯贵妃送了一幅万字不断头的锦被,据说是她亲手拆缝——看她病得东倒西歪模样,做床被子总得小半年的,莫非秋狝前就开始准备了?当然要是旁人代劳也没得说,谁也不能指证那不是贵妃娘娘的针线嘛!
    令妃送了一尊和田玉制的观音像,知道老太后不待见自己, 她便愈发显出暴发户做派, 故意气人似的, 郁宛偶尔觉得这位娘娘也挺刚的。
    愉妃则是送了亲手制的香囊, 里头放着她刚拣的佛米佛豆, 还是五阿哥陪同捡的,更见诚心;
    舒妃徒有身份而无财力,本来想奉首贺诗敷衍过去,奈何庆嫔竟也选了作诗,两人同是后宫才女,她这个贡生却比不过状元,一样溜须拍马之作,庆嫔辞藻精妙,字字珠玑,自己岂非成了抛砖引玉?舒妃无奈,只得另换法门,也亏得她机灵,居然用面糊糊捏了几个寿桃,上头用朱笔写下福禄寿喜几个大字,蒸熟了再送去慈宁宫,既应景,还用不了多少银子。
    郁宛就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能用的花招都被用得差不多了,若重了样,既容易被人比下去,还显得她态度不认真。
    还是新燕不经意提起慈宁宫中有个萱草堂,郁宛这才醍醐灌顶,对呀,萱草又名忘忧草,可不暗合钮祜禄氏这些年乐而忘忧的心境?且萱草花语为伟大的母爱,又常被诗人用作感怀亲慈的意象,倘若她把这个融入到礼物里头,钮祜禄氏必然高兴——她这辈子最得意之事便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自然盼着乾隆孝心始终不改,让她安度余年。
    郁宛决定绣个小小的炕屏,先作画,边上再题两句诗,然后用丝线勾勒出轮廓来,这可比简单的绣品显得巧思多了。
    画画她还是会两笔的,向内务府要点颜料也容易,只是……谁见过萱草什么模样?
    新燕春泥面面相觑,“就是黄花菜罢?”
    看起来可不怎么动人,干瘪瘪的又细又瘦。
    郁宛:“……那是晒干了的。”
    小桂子总算找着了用武之地,兴冲冲跑去寻刘太监,问他御膳房的黄花菜都是从哪儿进货的,又追根溯源找着对应的农家,总算弄了四五棵新鲜植株回来。
    翠绿的茎身,淡黄又有点偏橙的六角形花瓣,叫郁宛看着有点像某种水仙,朴素倒还是挺朴素的,也不及牡丹芍药之类的名贵花种漂亮,不过简简单单才是真。
    郁宛让小桂子找了几个空花盆种上,浇些水,看上去居然还挺精神,也罢,只要支撑到她画完就成了,之后死不死也无所谓——大不了晾成黄花菜嘛。
    乾隆顶着漫天雪珠子进门时,就见她把那张久久不用的八仙桌寻出来,占了殿内大部分空间,桌上铺有宣纸,底下铺有白绢,准备到时拓印上去——正在那奋笔疾书。好在萱草样式简单,所用无非广花、藤黄两种颜料,倒也不怎么费工。
    郁宛正忙着作画,一时没注意到来人,只当新燕或者春泥来给她送吃的,便头也不抬地道:“我这会子腾不出手,你直接喂我嘴里吧。”
    这几天点心也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节约效率嘛。
    乾隆看看窗台,正好有一碟青橘子在那放着,他便顺手拿了一枚,剥开后往郁宛口中塞去。
    郁宛想也不想贝齿就咬下,酸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赶紧呸呸吐掉,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注意到原是乾隆在作弄她,“万岁爷,您来怎么也不敲门呀?”
    乾隆哈哈大笑,“朕怕你犯困,便想着给你提提神。”
    郁宛无语,想戏弄她就直说,还非得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皇帝来得正好,郁宛想起炕屏上要题的诗句,不若请乾隆下笔——当然诗是她提前找好的,昨儿翻了一夜的唐宋诗选呢。
    万岁爷的诗才她可信不过。
    乾隆倒也不以为忤,他这人天生兴趣多多,作诗也不过其中一样,他对于自己有多少诗才还是心知肚明——比李白杜甫那是比不得,勉强算个小李煜罢,正好他俩都当过皇帝。
    郁宛并不知乾隆这自吹自擂的劲——知道了一定会嗤之以鼻的——而是急急忙忙将笔墨纸砚找出,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乾隆将要动笔,忽而问道:“怎么不叫庆嫔替你抄录?她的字迹可比朕娟秀多了。”
    郁宛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既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寿礼,有万岁爷您帮忙自然更诚心些,也让臣妾沾沾您的孝顺之名,在太后面前卖个乖罢。”
    事实上她不想欠庆嫔人情,而且这样礼物算谁的?她也不想分给庆嫔酬劳,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呢——叫她请一顿饭她都嫌肉疼。
    果然还是那只精打细算的小狐狸。乾隆眯了眯眼,哪怕心里快笑破肚皮,嘴上却不露声色,但见他迅速地挥毫泼墨,不过顷刻诗已落成。
    乾隆叫来绿豆面香胰子净手,又斜睨着她道:“朕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打算怎么报答?”
    “啊?”郁宛睁着两眼,不是义务劳动?
    乾隆洁净修长的食指从她脸颊上划过,那里本来染了些颜料,都被他刮干净了。万岁爷笑眯眯道:“朕的墨宝一幅不下千金,你还真把朕当成免费的使唤?”
    他可没夸张,虽然大半是冲着他皇帝的身份而非书法多么精妙,可市面上的天子真迹还真就千金难求——当然真的也流传不出,都是有价无市。
    郁宛陷入纠结,难道真要她花钱买?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数呢。
    乾隆的手指不知何时落到她衣领里,灵蛇般游走过去,在她耳畔幽幽吐着气,“卿难道没听过,春宵一夜值千金?”
    郁宛望向窗外,初雪纷飞,照得屋内亮如白昼,她很艰难地道:“万岁爷,现在还没入夜。”
    而且以他的体力,恐怕今天都没法继续作画了——她还赶着交差呢。
    乾隆咬着她的下巴,“晚上归晚上的份,这会子你撩起了朕的火,就不想想如何负责?”
    郁宛:……
    早知道就不摆那几个火盆了,谁知道皇帝爷火气这么重,倒是找太医院治治啊。
    她又不是清热解毒的补药。
    百忙之中,郁宛抽空盖了块绢布上去,免得弄脏作品——她得庆幸乾隆爷没选在那张八仙桌上胡来,否则定得打翻颜料铺子,身上没一处能干净了。
    胡思乱想时,却发现乾隆爷忽然双眸炯炯盯着她。
    郁宛揪着他后背,声音已有些发软,“您怎么了,不是说要算账?”
    乾隆:……
    每见一次,都发觉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胆。而且她心里盘算的那些花样,自己都有许多没见识——真是枉为人君啊。
    *
    十一月二十五日,慈宁宫内喜庆盈盈,张灯结彩。难得雪停,既可赏景,也不至于扰乱待会子寿宴,真是天时地利。
    几个高位嫔妃早早就来坐着陪太后说话,看着阶下侍人鱼贯般地将贺礼抬进来,口中更是恭维不迭。
    钮祜禄氏亦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到她这个年岁,人生几乎无一不顺遂,惟愿子孙满堂,多多益善。她虽不喜令妃,可令妃毕竟生了阿哥,便是大清的有功之人,钮祜禄氏还是命把那尊观音像供在堂前,又解下一串长命锁叫给十四阿哥戴去。
    纯贵妃听了那拉氏的话,今日特将六阿哥带来,永瑢今年也十四了,虽不及他几个哥哥读书聪慧,却也生得俊眼修眉,圆头圆脑十分可爱,等待会儿老人家瞧得喜欢了,才好提起三阿哥。她还准备再问问永瑢选福晋的事,老人家总是爱做媒的,兴许六阿哥的婚事能说得好些——三阿哥虽娶了和硕淑慎公主之女为福晋,可那位总归是废太子胤礽的血脉,纯贵妃既嫌不足,又怕沾了忌讳,连累儿子前程。
    屋内正和乐融融时,外头唱喏的太监念道:“多贵人,送彩绣炕屏一座。”
    众妃立刻来了精神,想看看这位今年炙手可热的新宠能闹出什么花样。
    钮祜禄氏倒是没抱什么惊喜,年年贺礼左右不过是那么些,她也早就看惯了。哪知揭开一瞧,还真个别出心裁。
    那拉氏一眼便识得皇帝笔迹,含笑道:“看来万岁爷也帮了多贵人不少忙,都想给您尽孝呢。”
    又曼声念道:“象服在堂萱草暖,彩衣上寿捸举初。是说万岁爷上朝的时候也想着皇额娘您的慈心,身子才和融温暖,又巴不得彩衣娱亲来给您祝寿——难为多贵人从哪寻来这么一句诗,倒是应时应景。”
    钮祜禄氏听着自然舒坦,“还是你有学问,到底皇帝也算费心了。”
    虽然没提郁宛,但看来太后对多贵人送的礼物尚算满意。
    纯贵妃盯着那屏风上的画作看了半日,冷不防道:“这上头画的是萱草么?臣妾怎么瞧着更像兰花?”
    又故意问身侧舒妃,“舒妃妹妹以为呢?”
    舒妃当然巴不得踩上一脚,她送的几个寿桃寒酸,多贵人的礼物却十分精巧——那上头的丝线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根根分明,颜色也晕染得浓淡合宜,没有几天几宿的工夫绣不出来,若是连皇太后也被俘获,保不齐多贵人往后得在宫里横着走。
    遂赶紧附和:“臣妾也觉着更像兰花,那萱草咱们常吃着,哪有这样青翠。”
    钮祜禄氏的脸沉下去,阖宫都知道她最恶兰花,一则此花娇贵薄命,意头不好;二则也关系到与她颇有过节的一位故人。
    遂淡淡地命人将炕屏收起。
    纯贵妃倒是得了意,又把永瑢唤来,让他背书给皇玛嬷听。
    那拉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以为上月那番话贵妃该听懂了,如今瞧着还是一味钻牛角尖,真是良言难劝。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会很晚,大家明早起床看吧~
    第37章 倒霉
    郁宛并不知慈宁宫内情况。
    她赴宴的时候心里还在美呢, 虽然借了乾隆的光,可总归她自己认认真真出了不少力,老太后应该会对她有所改观罢, 做长辈的岂会不感念小辈孝心呢?
    她倒也不奢望投桃报李什么的,可若老太后愿意给她点赏银或者小费, 那当然再好不过——这宫里最有钱的除了皇帝就是太后了, 些许一点小报酬应该不在话下罢?
    哪怕刨去人工费,买丝线买颜料她也费了几两银子呢。
    庆嫔看她在一旁傻乐, 不禁有些好奇, “你给太后娘娘送了什么贺礼?”
    她本来以为郁宛会向她请教, 哪知这姑娘却憋着坏,愣是瞒到现在。
    郁宛玩神秘, “不告诉你。”
    等到时封赏拨下来,阖宫自然会大吃一惊。郁宛像个抓着一大把糖果的孩子, 故意把最好吃的留到后头。
    庆嫔撇撇嘴, “真不可爱。”
    郁宛心说她都快三十的人还要可爱做什么,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整场寿宴钮祜禄氏几乎没跟自个儿说话,甚至一个眼神对视都没有,不过郁宛也不着急,毕竟她只是个小小贵人嘛,太后若是当面夸赞她,岂非扫了众嫔妃的面子,当然还是私下来更合适。
    正在她踌躇满志等候慈宁宫传召时, 太后身边的贵嬷嬷却带来一道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