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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风评被害后 第17节
    “没事。”云闲云淡风轻道:“有人寻仇罢了。”
    那散修壮着胆子回头一看,柳世正在后面呢,霎时肃然起敬:“你牛。”
    什么仇什么怨,妖兽都不打了就撵着她打,不会是欺骗了人家的感情吧。
    既然是针对云闲来的,那他自然也没什么跑的必要了,便停下脚步,结果没过一会儿,云闲又见他崩溃地跑上来,衣着凌乱:“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怎么连我都赶?!”
    云闲了然,又向后看了眼,道:“不是。”
    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柳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不至于这么蠢,现在她身无宝物,无利可图,要收拾她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现在就对她下手实属不必。
    那么,如此穷追不舍,一定有所谋。
    身后那片罕见的湖泊可能有什么东西是刀宗想捷足先登的,现在赶人是为清除障碍。要么是天材地宝,要么是高阶的妖兽,还是结合地形比较好对付、柳世有把握在此将它击杀的那类。
    等等,湖泊……
    云闲勉力回忆,也回忆不出来话本里是否提到过什么湖泊旁的妖兽。好吧,就算是真的提到了,她也想不起来,毕竟后期一堆什么天乩碧风猫、烈火雪百獾的,天花乱坠,谁记得住。
    对了,话本!
    柳世在后头追着,竟然瞧见前面的云闲反手从储物戒中翻出一本武学秘籍……不,他定睛一看,还不是什么秘籍,是一本话本,名字叫《纯情魔女火辣辣》!
    这是何等的侮辱!
    柳世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这女子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自己,看来是不知道何为恐惧。不知天高地厚,他会告诉她的。
    云闲在前方奋力速读,两只眼睛各看各的,恨不得左眼放哨右眼站岗,终于在话本中寻到了些许模糊的只言片语。从即墨姝的角度勉强可得,荒漠秘境里难得的湖泊处确实盘踞着一只元婴期妖兽。但它前不久才与另一只妖兽干过架,打得两败俱伤,导致功体有损,只能发挥出八成实力,现在正藏匿在湖泊中修复伤口。
    话本中,它确实被刀宗布阵借力斩杀,元婴期的妖丹一颗可抵一万分,为后期带来了极强的基础和优势。
    得了消息,云闲在一脸“你疯了这是在干什么”的震惊路人面前,自如地将话本放回去,心想。
    元婴期,发挥出八成实力,那也至少是金丹顶了。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硬茬子。
    疏忽间,身后的柳世踏步闪身向前,刀气贴着她脖颈擦过,险些留下一道血痕,云闲反应极快地侧头避过,余光瞥见一片绵延荒凉景象。
    一行人竟不知不觉已走出了湖泊的范围,眼看着就要进入荒漠了。
    柳世显然也注意到了,顿时眼神微微闪动。
    ……不能再追下去了,他得快些回去和其余刀宗弟子会合布阵,迟则生变,要顾全大局。
    但要他真放云闲这么全须全尾地离开,他又略有不甘。
    刀如翩鸿,又一次向云闲攻去,这一次,云闲却没再闪避,而是背手不偏不倚地伸手接住他的刀锋,并未回头,“到这里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
    语气笃定,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柳世猛地一顿,皱眉。难道这人知道了刀宗的计划?不可能,这是他祖父柳昌暗中递来的消息,旁人怎可能有这等渠道?
    后方的另一弟子也低声焦急催促道:“柳师兄,我们该回去了!”
    情势不容他再多考虑,比起云闲而言,显然那湖泊里的元婴妖兽更加重要百倍。
    柳世紧绷着脸,最终还是停步回身,临走前,他轻飘飘留下一句,“下次见到我,可就不会如此好运了。”
    “是吗?”比呛声谁不会,云闲也笑道:“等你。”
    他冷哼一声,带着众多刀宗弟子转身离开,荒漠中瞬间空荡,只剩下刚刚被一路追着赶来的修士们,终于可以停下喘口气,顿时一片哀声怨道:
    “这刀宗行事也未免太过霸道了!”
    “人多了不起啊……”
    “真是倒霉,往常这时候至少都已经得十分了,现在还光在跑。”
    “忍忍吧,有什么办法。”
    刚才跟着云闲跑了一路的散修惊叹着看向云闲:“你竟然如此轻松地接下了柳世的一击?!”
    分明看上去也就金丹五层的修为,只能说不愧是剑修,果然武艺高强远超平均的传闻是真的。
    云闲笑而不语:“还好还好,没那么夸张。”
    其实手好麻,但她绝不能透露出分毫。
    “别谦虚了。”那散修轻撞一下云闲的胳膊,似乎有意结交,“我虽然修为不如何,但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你要想知道什么事儿,可以先问我啊。”
    “……”
    最终,云闲还是成功地在荒漠里的一个洞穴处找到了一脸警惕的乔灵珊和风烨,东界三人组顺利会合。
    目前二人情况都比较稳定,身上都没什么伤口,只是云闲摸了下风烨的鼻息,出气多进气少,愕然道:“他怎么了?”
    “别提了!”乔灵珊说起来就一肚子火。两人是刚好传送到一起去的,风烨扒拉着她不放,说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还很有用,结果刚好撞上妖兽吃妖兽血腥现场,两眼一翻当场倒地,晕了。
    就晕了!她还没晕呢!
    她含辛茹苦把风烨拖到个暂时安全的洞穴里,别人还以为她如此生猛,刚进来就杀人埋尸,阴差阳错,倒是没什么人敢来犯了。
    没想到风烨竟然如此柔弱,就算是云闲也一阵无语:“……”
    风烨似乎全然不知外界躁动,还在紧闭着眼睛一脸安详。
    “既然他都这样了,不如就让他在这好好休息吧。”云闲摸着下巴道:“之后就别带上他了,多费事。”
    风烨开始安详地伸出手扒拉旁边的古琴,弹的战曲,气势恢宏,能够激发大军战意,所向披靡。
    云闲转头问:“战意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起来了。”乔灵珊道:“很想打他一巴掌。”
    风烨垂死病中惊坐起:“………!”
    三人终于走出洞穴外,云闲跟乔灵珊说了方才被刀宗追杀的事,乔灵珊立马蹙起眉:“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寻我们?”
    “寻你们干什么。”云闲看向远处,道:“从一个人被追杀变成三个人被追杀?”
    乔灵珊竟无法反驳。
    主、主要是对方人太多了!
    荒漠之中,寸草不生,放眼望去,一个会喘气的都没有。离进入秘境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时间,东界现在的分值仍是鸭蛋。
    筑基期的妖兽也不是傻,乖乖站着给她们打,自然懂得趋利避害,看到人都躲得很远。
    乔灵珊站在这万物空寂之中,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下手,有些茫然失措。
    去寻找妖兽的踪迹么?她和云闲加上半个人好歹能对付一只金丹期妖兽,但想必如今有名有姓的妖兽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还是要先去找一下灵草,以备不时之需?
    但无论如何,这个成绩不能再是零了,外头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能丢剑阁的脸。
    “云闲。”乔灵珊下意识去征求她的意见,“我们现在做什么?”
    云闲实诚道:“不知道。”
    风烨弱弱:“不如先去找一下止血草……”
    “虽然不知道,但我明白一个道理。”云闲高深莫测地一抬手指,“先走吧。”
    秘境外。
    柳昌那双凹陷的厉眼一直盯视着投影石里柳世的身影,在发觉他成功将众人赶出包围圈,驻扎在湖泊旁开始结阵时,一直紧绷的尾指陡然一松。
    很好,有了这一步作垫,此后北界要拿魁首更是犹如探囊取物,是早晚的事情了。
    “这湖泊……”南界的黎沛蹙眉,似乎是看出了一些门道,“四处都是雾气,唯独最中央纯澈如冰,是水灵芝寄生之相。水灵芝必然伴生冰影巨蜥,但至今未出现,周遭隐隐有打斗痕迹……”
    宿迟直白道:“巨蜥在湖底养伤。”
    黎沛一下子面色变的不大好看。
    夭寿了,本来北界人多势众就占优势,现在竟然还运气绝佳,一上来就撞见了正巧负伤的元婴期妖兽?以金丹的实力拿元婴的分,真是不知占了多少便宜。
    不过这巨蜥生性刚猛易怒,就算负伤实力下降也不会让他们占到多少便宜,只能希望刀宗这些人讨不了好,功亏一篑,甚至被人暗中搅局……
    她秀眉紧缩,再看向南界诸人,又很快舒展开来。
    薛灵秀和那位叫做仲长尧的年轻弟子同行,运气也相当不差,顺风顺水到有些不可思议了。先是找到了能解蛊毒的碧皇藕,又碰巧遇上一只垂死的金丹期妖兽,再加上散修们零零散散取得的妖丹,现在的分数竟然已达到了两千有余。
    明光大师依旧在闭目念经。
    也罢,西界那一群和尚,哪次在意过分数了。真正有能之人,反倒不愿去争,现在的佛乡有仁义之名在,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动他们的,即使可以做到。
    黎沛这么想着,往西界那儿一望——嗯??!
    哪来的三千分?怎么可能??
    黎沛往宿迟那儿一看,更震惊了。
    哪来的零……不是,宿迟你看着这个刺眼的零怎么还能如此冷淡地坐着啊?东界是只有三个大宗弟子来了,但好歹也是有散修的,散修们抓几只兔子炖了都不至于是零吧!
    但很快,她又悟了。
    不愧是剑修,如此淡泊名利,不惧他人流言。
    她原先的疑问同样也在众城外圈上演着。
    众人看着那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东界,大多数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
    “不会吧,十年不见,东界都没落成这样了?”
    “是听说过东界近几十年来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气运流损的厉害,几年了才出一个宿迟。”
    “我之前还听人说,其实薛灵秀身边那位也是剑修,原本是东界的,结果东界不让他来,现在却不慎被南界捡了便宜,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完了,我想着说不定这次能爆冷门,押了东界八百两!”
    “可惜,八百两够买一副最好的棺材了。”
    而此刻。
    秘境内的天色已渐趋黯淡,残阳如血,狂风翼翼,风沙劈头盖脸地打在湖泊百尺外坚韧的绿草上,惹得在中埋伏的三人抖了抖。
    百尺之外,身着棕色门服的众刀宗弟子正面目冷凝,有条不紊地在设置一些什么东西,想来是在布阵;湖泊之下,一点生机迹象都无。
    谁也没想到,云闲三人竟是又折返回来了!
    “云闲。”风烨哆嗦道:“虽然灵珊之前问为什么不叫她,但真的不是想体验一下三个人一起被追杀的感觉……”
    “把你的琴藏好点。”云闲轻声嘘道:“琴屁股都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