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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护塔军 诡侵疆界 汉王师 死守阳关
    「这些傢伙不是人-」当年依照「代掌门」提醒而勤练本派「天元功」的他因内外兼修,虽未曾近距离交锋,可是锐利的目光已察觉到不对劲,加上敌兵有若干大违常情的犯疑处,所以一开始就摇着头断言说:「沙漠日夜温差甚鉅,绿洲更动輒即隔了约数十里远;谁能如始终赤裸上身的对方,连续几天守候于此?」
    「咦?对耶;」胡车儿在恍悟中不禁又瞅着他埋怨说:「那你老兄也真太不够意思啦,有恁大的发现却不先讲一声,害我差一点便偷跑去找他们算帐」
    「此事某已私下稟报州牧;隐忍不揭,就是避免影响军心。」张绣简洁的道。
    先微笑拍一拍犹想抬槓的胡车儿肩背,頷首以示嘉许的刘汉龙随即安抚着眾将说:「无论对方是什么,不敢轻易叩关亦算是怕了咱们-;贾州牧与张将军顾虑得极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如今咱无须再等挨打了,大伙可准备迎头痛击。」
    顿了顿,他復向镇定的贾詡问道:「文和,我们跟对方各有多少人马?」
    「若加上原来的守军,此地共十五万之数;」贾詡略为估计了一下,便如实答说:「贼寇逼近城门时约莫有十万人,至于会不会添增后援,詡就不得而知了。」
    才正说着,陪同马铁、梁兴值守的侯选已飞奔道:「报!蛮-蛮子又集结啦!」
    马上衝往城墙的瞭望台内,与老伙伴张济先到的樊稠即在点头为礼罢,偕刘汉龙朝下俯瞰说:「丞相请看,这些均持弯刀的兽面队伍,终于-大举来袭了。」
    不用他再指明方向,眾将老早望见里许外的远处果真已聚集了一片黑压压顽敌,虽无整齐阵形甚至列队,然而满是蛇、犬、鹰、豹恐怖脑袋的双眸,却都散发着与刀尖同样犀利的冷酷光采,在夜色中格外令人不寒而慄;但那前身为雍、凉「狼虎之师」的守城劲旅可非泛泛,岂止皆已搬好阻攀石块、巨木并点燃了火矢扣弦待发,几十具「加强版脚张弓」也架妥特製箭弩,准备招呼来犯的寇眾。
    儘管无惧敌兵骤然袭至,尚未佈置妥当的刘汉龙还是微感愕讶;蓄锐已久的华雄瞧他迟未下令,便自告奋勇请缨道:「稟丞相,末将愿率铁骑出关破敌!」
    一旁的张绣、庞德、胡车儿立刻跟着说:「某亦愿往!」
    「既如此-;」由于不忍拂其意,刘汉龙俟飞快盘算了好一阵子后,就当机立断的授命道:「各位将军一听击鼓,即分别统本部兵迎战,我等会随后接应。」
    彼端的大批「类兽人」似乎也正附和他这一项决定;在缺乏领导的状态下,居然极有默契的一同往前衝刺,脸上狰狞神色彷彿要把县内的老幼全赶尽杀绝。
    「脚弓手,放!」见甫接过指挥权的刘汉龙示许,早预作准备的张济便把右手中红旗一挥,喝令关上先发射皆已拉满弓的粗长钢箭;于是待耳畔的「咻」、「咻」声响经过,均划破夜空的巨型弩枪就直朝对面人丛处飞至,纵使应变极快的兽脸怪物有不少能矫捷闪避,剎那间仍将首当其衝的敌潮刺透成好几大串「糖葫芦」!
    看歷经黄硕改良且曾打败罗马联军的坚守利器兀自奏效,把关的眾健儿即再续射出次波利鏃;不过这刚吃完亏的「塔怪军团」既有了提防心,兼之凭藉着身形灵活的迅速优势,虽然又被撂倒一大批,前排倖存者却已靠近并不算高的城垣。
    鏃尖皆浸泡燃油的着火箭枝,便在此时如雨点洒落遍佈顽敌的关下。
    呆瞧层层羽箭大多数遭弹回,或敌兵就算被射中亦无所谓的情景,已与诸将各领铁骑佈妥阵的华雄由于愈看愈恼,未闻鼓声即朝寇眾杀去;张绣等人怕他有甚闪失,也跟着拍马衝向了潮水般涌至的怪物群,才一驳火便斗得惨烈无比!
    是的,单就双方倒地数量而言,眼前的战况确实只能以「壮烈」二字来形容。
    那些「护塔军」即使不像秦皇陵底的「赤铜神」有高超武学,所用弯刀亦非祖龙四万死士曾添加「形状记忆合金」的锋利械刃,然而同样具难以损伤与悍不畏死的特质仍叫凉州兵马吃尽苦头,除了砍掉他们脑袋瓜子或戳穿心脏外,几乎没办法牵制其行动力;惊觉变故的刘汉龙不敢再多作耽搁,一阻住后拨的待发箭雨,便偕「特遣队」逕从墙上扑下,直接与急奔而来的「塔怪军团」正面交锋!
    两抹迅若轰雷的黑白寒芒立刻便削断了数颗尖喙鹰首,回绕双剑更在翻腾虚指之际,以骤映光束笔直穿透十几名蛇怪的左胸;第一次见识他身手的孙悟空先喝了声「好!」,接着就心痒难骚忙从耳朵内抽出已还原的「如意金箍棒」,并趁抡舞间把一堆狼头砸稀巴烂的同时,又藉点地的力道跃进了另一丛豹面人群!
    由地藏王举荐的大慈天女瞧其它伙伴全投入了恶战,也于半空中戴上她召唤的「鬼爪套」,甫接触即用那均利似刀尖的十爪,将两个兽首人脑袋生生抓破!
    原先还在暗暗叫苦的三将乍见十三位跳墙仁兄竟全有如此能耐,尽皆愣望之馀不免亦激起了斗志,庞德忍不住便吼喝说:「眾兄弟,别给人瞧扁了,咱们衝!」
    「令明,叫大伙覷准了来敌的头颅、心窝处攻击!」刘汉龙先杀入华雄遭困部队的敌丛内,并代一名驍将打发掉四周难缠傢伙,立刻运起内劲朗声吩咐道。
    这番交代虽不算响彻云霄,出关廝杀的数万多西凉将士却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说归说,那支本可藉塔尼恩切断连结系统方式加以自毁的机器军团如今哪肯乖乖就范?数遭硬碰硬的衝突下来,许多健儿瞬间又连人带马淹没于乱刀中。
    眼看那节节缓退的败局已定,接替指挥的贾詡正考虑是否唤开城门召回剩馀铁骑,后方左右侧忽扬捲滚滚黄沙,不久更即耳闻闷雷似的大队马蹄声;协守的李堪俟瞧清了对方旗号,便兴奋的嚷说:「是-是朝廷『特战师』,咱的援兵来了!」
    贾詡不敢置信的跑过去张望,果见有一面真是已升为「卫将军」的甘寧纛旗,就断然下令道:「马铁、马休,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军马前往助战,不得有误。」
    城下诸将这时候也已察觉到敌寇远眺的顿挫反应,刚用霍霍剑光復救华雄脱险的刘汉龙看马铁、马休亦领生力军来援,即通知四将逐朝大门靠拢;而「塔怪军团」也临时改变了战略,除留七成继续围剿外,其馀便兵分二路上前迎敌。
    一看关下遍躺尸骸大部份是自家的儿郎,甘寧等人一面怒火中烧,更一面庆幸得以加快脚程参战;亦亏得刘汉龙施展「缩地术」保留了人马体力,所以当分作二翼且曾获知对手弱点的精锐衝入「驳火区」,双方的战斗指数才勉强拉平。
    比队长先杀进敌丛的,却是武威侯「抚远将军」马超及「江东小霸王」孙策!
    师兄弟俩一个是惦记久别亲友的安危,一个则是掛念已视之如父的刚还阳恩师,双枪并举间就如同两头出闸猛虎,一路挑得那来迎兽面人四下穿心甩拋或脑袋粉碎;另一边,以黄忠为首的左翼也像砍瓜切菜般撞入了寇眾阻截人潮,其中某位发束金冠的年轻勇将更在扭腰捻弓之际,搭箭撂倒三名围攻阎行的兽军。
    乍看此人鞍上勒马射敌的英姿,刘汉龙嘴里的「奉先」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是的,这身形小父亲一号的女扮男装将领,正是他门下弟子:吕怀。
    「你准头够是够啦,但力道还需再加强些。」纠正她箭法的黄忠一旁指点说。
    等不及过去向义父请安与解释,那心急建功的吕怀刚掛回「猎日弓」,又对把连珠箭倾囊相授的「师公」咧嘴一笑,即復握「冷月戟」杀进了敌伍;尽得黄忠真传的黄叙焉肯被这妮子比下去?舞动「紫金大砍刀」后亦拍马跟她逕衝群怪。
    「稟丞相-」一靠近主帅位置,那略显尷尬的甘寧未待妹婿询问,即主动说明道:「吕怀先前虽一直託孙、马两位师兄请求准予随征,但末将未得命令,每次都断然拒绝;岂料她竟藉着大军开拔时扮作黄老将军的麾下士卒,一路跟到了凉州境内,我见令徒意志甚坚,又是个姑娘家不便独自回去,这才-这才」
    「罢啦,我瞭解忆嬋的个性,此事与你无关-」趁「墨阳剑」劈开扑至强敌的馀裕,豁达的刘汉龙就苦笑说:「其实也该让已学得奉先本领的她出来闯荡闯荡了;然而此风不可长,俟消灭了『护塔军』,我可得狠狠打她一顿板子。」
    就当两人兀说话间,增援的六万「特战师」已全部跟「塔怪军团」撞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登时杀得好不激烈;亦经塔尼恩加持过的黄眉童子见大鹏金翅明王那桿「蟒鳞枪」使得颇威猛,斗得兴起间即对这也来自佛门的同伴道:「鹏金刚,枪法不错嘛;敢否跟俺比比谁杀的机械兵多,看是如来抑或者弥勒座下厉害些?」
    那可能当不了「岳飞」的鹏金刚虽极想和黄眉童子比划,但耿直忠义之内心仍深深牢记着观音菩萨及返乡的塔尼恩叮嘱,便于横枪砸破四、五颗兽军头颅之馀冷冷答说:「尊者既有意与本座较劲,等西行一事了结,某绝对不叫阁下失望。」
    「明王莫再跟这傢伙抬槓了;刘使君刚刚交代,要咱都往城门处会合。」飞身鬼王因对总出言不逊的他印象甚坏,持双斧一路杀来通知时就没好脸色道。
    「别以为你那当家的是『幽冥教主』,即可肆无忌惮-」自讨没趣的黄眉童子一碰完钉子,便把火全朝他头上发的呛问说:「地藏菩萨道行再高,亦不见得就能高过俺师父呢;何况姓刘的资歷、修为才多久?他不过是凭藉着一点机缘巧遇,才走运当上了寻找『杖魂』的领队,还真有胆量敢在这儿向我颐指气使呀?」
    将甫摘下的两粒邪梟头扔于一旁,紧跟在后的大慈天女见他无礼,即劝面孔愈加铁青的飞身鬼王道:「师兄,黄眉尊者既不愿照做,便让他独自应战罢了」
    瞧留一大半的「护塔军」攻势不缀,不太想搭理对方的大鹏金翅明王就接口说:「两位所言有理;有尊者坐镇于此,咱或许即能见识弥勒座下子弟的本领。」
    语毕,三人连甩他都不甩便逕自往城门处与大伙会合;黄眉童子儘管功力更胜以前,却也未因赌气笨到待在那边做困兽之斗,举起了狼牙棒亦快步跟了过去。
    情势果不出刘汉龙之预测,想打开可直通华夏腹地的门户,一定曾收到死命令的塔怪军团必是以破城为目标,所以才只拨不足三万的人手去阻截援兵;可是他们绝对没想到遇上的边疆汉军居然会如此顽强,莫说挡不住两侧杀至的增援劲旅,逐渐集结于关口的铁骑更打死不退,阳关城底下的战况剎时陷入了胶着。
    不过这支由塔尼恩亲自监造的部队毕竟非平庸之物,就算已遭歼灭了近半,鏖战不疲的优势没多久仍叫大汉精锐迅速累积着伤亡数字;城墙上率馀眾坚守的贾詡儘管心急如焚,有意相助的他却只能乾瞪眼,生平首次尝到一筹莫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