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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六零] 第209节
    他一提抚养权,何香芹来劲了,眼泪哗哗的,说自己当初生安平难产,差点母子俩都活不下来,后来大出血,好长时间不能下地,身子都差点废了,不然怎么可能隔了这么久才怀上了安乐?
    她骂安两岸没良心,居然一点不顾念夫妻之情要跟她抢儿子。
    安两岸静静地听着,不为所动。
    他嫌烦了,又不想跟何香芹废话,便睨了眼旁边的范敏,眼神里满是吃人般的凶狠戾气。
    吓得范敏脖子一缩,赶紧抱着何香芹的胳膊,好说歹说把人往回劝:“哎呀你别哭了,两岸哪里是想跟你抢孩子啊,是怕你再这么闹下去,回头惹恼了你妹妹妹夫。你也不想想,他虽然是个当哥哥的,可他不过就是个农民,而你们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你心里没数吗?”
    要么说范敏会挑拨离间呢,她原本可以劝说,这里是军事重地,你要是再闹,可以治你一个闯卡的罪名,可她偏偏说这样会得罪妹妹妹夫,这简直就是拿着刀子往何香芹最在乎的点上捅。
    何香芹一听,立马停止了哭泣,是啊,她男人没用,只是个小农民,在自己妹妹地盘上都要伏小做低,她确实不能再添乱了。
    不然回头牵连了安平就不好了。
    范敏见她听劝了,又添了把柴:“不管怎么说,今天好歹是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这个小姑子不待见你,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何香芹不说话,只静静地抹着泪。
    范敏见她有所犹豫,便继续火上浇油:“怎么?觉得我冤枉她了?当时你们闹离婚的时候,但凡她劝上一劝,你家两岸都不能这么痛快地跟你把手续办了。我那表姐和姐夫也是不顶事,还能让做女儿女婿的爬到自己头上去?哦,女儿女婿不让劝,他们就真的不劝了?怎么忍心的!也不看看安乐才多大点?现在他们把你这个累赘踢开了,一家人动不动就聚会,不知道有多痛快,你想想气不气人。”
    何香芹眼中有明显的动摇,是的,她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话赶话走到离婚这步的?
    自然,她执意要来岛上,是引起了她男人强大的不满,可这所谓的不满,难道真的严重到要离婚的地步吗?
    肯定是有人挑拨了。
    再结合当时谁劝了谁没劝,那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何香芹眼中最后的那点犹豫也不见了,她愤恨地攥紧了拳头:“他们想跟我撇清关系,没门儿!我不搬了,我就赖在小叔子这里,我看他们怎么办。实在想要我走,可以,这宅子留给安平,我一个人走!”
    都到这时候了,何香芹还想着给安平再单独霸占一份产业呢。
    虽然范敏得不到什么好处,可只要是看到安家人不消停,她就开心。
    于是她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把何香芹心里的火拱得一蹿三尺高。
    结果在前面路口转弯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因为天黑了,又是月底没什么亮光,所以看不清楚那人是谁,但范敏还是下意识觉得,那人应该是认识安六合的,故意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听了一路,好跟安六合打报告呢。
    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结果那人早有准备,轻描淡写地把腿一伸,直接将范敏绊倒在地,俯身对准她的后脖颈就是一下,把人直接捶晕了过去,扛起来就走。
    那动作,那身手,要说是个练家子何香芹都信。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吓得赶紧尖叫着喊救命,可这边都是稻田,这会儿赶夜路的人本就不多,一时间根本没人搭理她,等她壮着胆子试图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身侧的稻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黑影蓦地蹿了出来,紧接着她的后脖颈传来一阵剧痛,天旋地转间,自己也倒地不起了。
    天朗连着放倒了两个女人,心中反复咂摸着她们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是祸害,是隐患,不但会影响嫂子新家庭的稳固,还会影响海岛军民的团结。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人直接带去了自己申请来的一个小仓库里。
    仓库就在他分到的住宅后面,其实这房子是他为了方便腾挪和存放机械特地要来的,在住宅区的最边缘,来往行人不多。
    到了仓库里,他看着昏睡的两个女人,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最终还是觉得一个人行动容易露出马脚,便找来两捆麻绳,把这两个女人绑在了一辆拖拉机上,随后关上门,去把天晴叫了过来。
    天晴听完他的打算,吓了好大一跳:“你疯了?你要囚禁她们两个?你……你不怕被人知道啊?”
    “怕什么?大不了抓我去坐牢,总比她们祸害嫂子的好。两个孩子好不容易重新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看到这种贱人无事生非。”天朗平时把很多心思都藏在心里,可但凡他肯说出来的,那基本上就是下定了决心的。
    所以天晴知道他劝不住。
    但他还是提醒了一下:“她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她们会喊会叫的。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你……”
    “所以你得帮我。”天朗说着,指了指墙角的铁锨,又指了指最里面的空地。
    天晴明白过来了,他无奈地发出竭力压低的吼叫声,想想还是叹了口气,抓起铁锨,挖洞去了。
    第151章 罪恶终止(二更)
    坑挖到一半, 天晴越想越不是个事儿。
    他把铁锨丢了,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说不出的烦躁和焦虑。
    不行啊,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万一事情败露,哥俩这辈子就全完了, 爸妈也没指望了, 小杰和蕾蕾也没了父族做后盾,万一被周家人欺负怎么办?
    他越想越是惴惴不安,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天朗却无动于衷, 继续闷头挖洞,身边的土堆像个小山包一样的, 怎么运出去他已经想好了, 再挖个半钟头就停下来, 用独轮车一车一车地运到远处的稻田去, 分散开来, 反正地里有水, 和和稀泥也就匀开了。
    正忙着,前面院子里却忽然传来安五湖的声音, 天朗赶紧丢下铲子,留下天晴一个人在这里, 锁了仓库的门,一路小跑着过去周旋一下。
    “五哥,有事儿?”天朗跟安五湖交集很少,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安五湖会过来。
    安五湖手里抱着一摞登记册, 上面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家每户现在的常住人口, 劳动力, 老弱病小的情况。
    不为别的,因为马上秋收了,收完之后要根据每家每户的实际情况进行收获之后的分配,比如大人的口粮分量,那肯定跟小孩不一样,要是不加以区分,那不是乱套了吗。
    这个活原本是纪娉那边管的,但是这位老姐姐家里出事了?????,刚请了探亲家回去,临走时把这个活委托给了安五湖,所以整个岛上的安家亲眷都去岛东聚会了,只剩他还在岛西奔波着干活。
    天朗这边是最偏僻的一片区域,忙完这片他就可以去岛东见见三姐夫了。
    他抬头打量着天朗,不明白他大晚上的怎么弄了一身的泥巴,不光是裤腿袖口,甚至连脑袋上都是土。
    他狐疑地打量着天朗,先公事公办:“我来摸排一下你这户的具体情况,你识字吧,识字的话你自己填,这样快点。”
    天朗当然识字,他接过登记册和圆珠笔,伸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连劳保手套都忘摘了。
    这要是搁平时,他的手套上沾的都是机油,可今天……
    全是泥。
    直觉告诉他,安五湖对他此时此刻的形象有所怀疑,但他还是出奇的冷静从容,低头默默地填写着。
    写完起身,不期然跟安五湖四目相对,他依旧神色平静,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五哥快去岛东吧,估计就等你了吧。”
    “嗯,这就去了。”安五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藏了个疑问。
    离开后先去附近人家把工作做完,半个小时后,悄悄地又折了回来,这一回来,他瞧出问题来了。
    天朗的院子门锁了,隔着栅栏,可以看到屋里连灯都没点。
    安五湖从外侧路上往后绕,一路摸索到仓库这边,这才听到了一点动静。
    似乎有人在争吵,但是声音压得太低,听不清具体在吵什么。
    安五湖越想越觉得雷天朗怪怪的,可他实在是没法继续靠近了,又听了一会,只好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以及愤怒的咒骂声。
    安五湖心里咯噔一下,天朗果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该不会是把哪个女同志绑回来摁在地上想强行干坏事吧?
    这一刻,他想到了当初溪云的遭遇,内心的正义感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爆发了。
    他直接翻了墙,落地后不等里面有所反应,直接冲了进去。
    结果……
    他看着面前的一幕,陷入了更加无法理解的境地,他不明白:“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天朗没想到安五湖居然杀了个回马枪,这一刻,他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戾气,却被天晴直接摁住,把他推坑里去了。
    随后天晴走过来,拽着安五湖到外面去说。
    至于那两个鬼哭狼嚎的女人,天晴出来时也没客气,直接一人一下子,又给砸晕了。
    深秋的夜晚,四周只剩稀稀落落的虫鸣和卯着劲儿吹刮的海风,空气里安静得可怕,天晴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思来想去,他跟安五湖做了坦白。
    是的,他们兄弟俩动了罪恶的念头。
    安五湖扫了眼仓库里的女人:“那你们吵什么?”
    “我后悔了。”天晴从不撒谎,他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五湖,简而言之,他觉得自家兄弟俩为了这么两个坏女人搭上前程不值当。
    “要是我们真的进去了,小杰和蕾蕾怎么办?我知道,我嫂和周旅长不会亏待孩子的,可我们做叔叔的也想尽一尽心意。要是到时候他们知道自己有两个蹲大牢的叔叔,还不知道要被同学怎么排挤笑话呢。所以我琢磨来琢磨去,这事不能这么办。”天晴没把安五湖当外人,两人一起在种子局工作了两个多月,已经是配合非常默契的搭档了。
    所以这事,他希望安五湖帮他拿个主意,顺便也劝劝天朗,真要是走出这一步,以后想回头就难了。
    安五湖了解了来龙去脉,现在就一个想法:虽然这兄弟俩的方法不可取,但其中一个知道及时回头,还不算彻底的不可救药。
    他当了多年的支边老师,教书育人的本能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于是他叫天晴把天朗拽了上来,语重心长地跟他们兄弟俩上了一课。
    他也不讲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他只问他们:“要是事情真的东窗事发了,你们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六妹妹吗?别人会想,肯定是她指使的。是,这些碎嘴的人根本没有证据,可谣言需要证据吗?眼红一个人嫉妒一个人需要证据吗?你们这不是在帮她解决隐患,你们这是在添乱!”
    一番话惊醒了梦中人。
    天朗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疏漏之处。
    于是他有了新的觉悟:“那我找别人做!”
    安五湖只觉得头疼,这不还是要违反犯罪吗?有区别?
    他无奈地扶着额头:“天晴你呢?你也这么想的?”
    “不,我想的是智取。”天晴琢磨了一下,道,“她们两个怕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了,对付这种人,只能找比她们更难缠的。”
    “说来听听。”安五湖鼓励地看着天晴。
    天晴看了眼天朗:“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不想这样说我自己的妈,可我妈其实真的挺难缠的。她把她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留给家里人了,她对外人那可是从来都不客气的。这件事我和天朗去找她说,她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有可能会危及小杰和蕾蕾的新生活,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这么一来,还得拜托五哥你,帮忙劝劝我嫂,把我妈从禁止到访名单里划掉。”
    安五湖点点头:“行,那你们赶紧把坑填上,然后把人放了。今晚也别住这了,省得她们醒了来找你们闹。这是种子局的钥匙,你们直接去待一晚上,等明天我就说你们俩个被我叫去通宵赶了个统计表,挖坑绑人的事打死不认就是了。”
    天晴赶紧点头,三个人一起忙碌起来。
    等安五湖终于来到岛东的时候,安六合都等着急了。
    她看着已经显怀的溪云,又问了一次:“嫂,我哥没给个准话几点能来吗?”
    溪云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回头却问:“你跟我说的那个长得特别像我的女人,她还有别的特征吗?比如她有没有什么痣啊胎记之类的?”
    安六合见她还琢磨这事呢,只能停下往外走的脚步,折回她身边:“嫂,要不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你真怀疑她是你失散的姐姐?”
    “我不确定呢,你给我的有效信息太少了,我判断不出来,万一只是长得像呢。”溪云是真的没底,她只知道她姐姐很小就被人贩子拐走了,爸妈为此痛不欲生,生了她之后,她一直是被当成姐姐的替代品看待的。
    所以她其实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快乐。
    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的亲姐姐,她没道理不认。
    爸妈的做法她可以不原谅,但姐姐是无辜的。
    安六合原本只是觉得这事稀奇,所以才说给溪云听的,没想到勾出来溪云一些不愉快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