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林齐咬着后槽牙将两箱梨的夹层放进冰箱,撕碎的纸盒被他揉扁塞进垃圾桶里,鬼知道他现在有多不爽,洗手的同时低声咒骂了声“操”。
黎姿对他的态度很不爽,她好歹买的这两箱梨是给他的让他放进冰箱也不至于毛成这样,跟吃了枪子儿似的,她一点也不爽地趿着拖鞋走到厨房,后跟落在地面“哒哒”个不停。
沉林齐睨了眼她往外走,他现在窝着火,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出来。
黎姿拦着他不让他走,她现在比他还火,她人都站在他面前了他居然都不拿正眼看她,连同刚才的不爽一同迸发出来。
“你今天吃错药了?”黎姿瞪着他。
“关你什么事。”
沉林齐捏着拳头,脑子里满是她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的画面,贼他妈不爽。
“我他妈好好问你话呢,你什么态度?”黎姿今天喝的酒在此刻全成了点燃脾气的催化剂,心里的火燃得霹雳吧啦作响。
“我就这么个态度。”沉林齐咬着牙道,“你要找态度别找我,刚才楼下那男的就挺好,你找他。”
黎姿跟着竖起来的头发弱了一半,真他妈怕什么来什么,她又不是主动抱的更何况那个情况她根本挣脱不了:“你个小屁孩懂个毛线球啊。”
“我不懂?”
沉林齐冷嗤道:“不就是你前男友吗?现在回来找你旧情复燃来了?黎姿,别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黎姿盯着他深邃到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咽了口气,汗毛也跟着竖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身体给出的反应的确如此。
沉林齐第一次见陈睿远是在医院,车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黎姿之外站在他病床边的另一个人就是陈睿远,女人双眼红肿声音也哑得厉害却还是耐心开口询问他饿不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以及告诉他父母车祸身亡的事实,男人站在一旁搂着她肩膀安慰着她。
第二面就是在葬礼上,黎姿和他的父母的葬礼是一起办的,陈睿远帮着黎姿置办丧葬事宜一直到结束,那时候黎姿晚上陪着他,陈睿远就默默守着他们。可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男人,不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黎姿那个时候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根支柱,要么干坐发呆着要么喝酒旁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活得像个傀儡。
再后来某次黎姿喝醉酒,他在照顾她时偶然瞥见手机上弹出的信息,陈睿远发来的,问她过得好不好,说他想她了。
沉林齐原本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后来他喜欢上了黎姿,自然也知道同样身为男人的陈睿远对黎姿有什么想法,可当他只能远远看着他喜欢的女人被前男友抱着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束手无策感对他来说比在他心上剜了一刀还要致命。
那几分钟也更像是世纪般漫长。
“被我说中了就不敢承认了?”沉林齐朝她逼近,浑身带着锋芒。
黎姿觉得周身的温度无端低了好几度,而他此刻就像个不好惹的刺头,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步步紧逼就让她胆战,莫名的强大压迫感逼着她就范。
身后是冰冷坚硬的瓷墙,她就这样被他堵着,连看他都需要仰着头。
黎姿胸口起伏了几下,面上恢复平静:“没不承认,你说的也只是半对半。”
沉林齐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他是我前男友没错,旧不旧情复燃这事你得去问他。”黎姿一字一句陈述着事实,最后还不忘补充道,“我,没燃。”
后面这句话是她鬼使神差说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说她也不知道。
该讲的她都讲完了,该解释的她也给出答案,黎姿作势准备离开手腕突然被钳住反剪在墙上,整个人冷不丁地贴着墙,随后两只手都被他高举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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