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此麻烦,我已经请过不少大夫了,相信她很快便会好的。”尹知府应付完,见他终于不再搭话,这才松了口气,将注意力再次转向燕明庭,“将军,你此行会在淮州呆多久?”
“不确定,首要得将那两个贼人捉到才行。”燕明庭道。
尹知府点点头,在心里暗自盘算,只盼望自己的人能早点把尹平绿找到,这样就能让这二人好好相处一下。原定的亲事在前两日又被退了,他这才将主意打到了燕明庭身上,说不准燕明庭愿意娶尹平绿呢?那他尹家可就是真的飞黄腾达了。
酒过三巡,尹知府还在不停地给燕明庭吹捧尹平绿,其他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李遇程终于忍不了了,道:“尹知府,听你这么说,你女儿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说得我都心动了,正好又该成婚了,不如将你女儿嫁给我可好?”
“贤侄莫要说笑。”
“没跟你说笑,你要是看不上我,我这兄弟也行啊。付谦,你派人去京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的大名,他爹可是大理寺卿。”
尹知府暗自一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夜阑,却见他似乎并不心动,只是神色淡淡地把玩着空茶杯,忽然间瞥向燕明庭的手,眼神锐利。
燕明庭手猛地顿住,旋即默不作声地将刚端起的酒杯放回了桌上。
尹知府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二人间相处模式有些怪异,不过转念一想,都是京城的知名人士,可能此前认识也不足为奇。
燕明庭看看天色,意识到尹知府只想跟他扯无关的事情后,便准备离开。
其他几人也相继站起来,李遇程眼尖,瞧见燕明庭鞋面上多了好几个脚印,憋着笑看了赵夜阑一眼,心说再不回去,燕明庭这条腿怕是都要被踩废咯。
“爹爹,爹爹,我也想看大将军!”这时,一个小姑娘跑到了大堂。
“哎呀,八小姐,你快点回来。”奶妈赶紧追了出来。
“这是平绿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年纪尚小,有些调皮,各位请见谅。”尹知府尴尬道。
燕明庭一只腿突然被抱住,他低头一看,小姑娘只有她大腿高,抱着他的腿笑眯眯地问:“你就是会打仗的将军吗?拿着剑嘿咻嘿咻呼哧呼哧?”
燕明庭和左冉同时笑了起来。
“你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小姑娘伸出双手,“你教我呼哧呼哧,我就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啊?”燕明庭笑问。
“糖葫芦!”小姑娘从怀里取出一只糖葫芦,非要塞给他。
“将军怎么能吃你的糖葫芦呢,赶紧回房睡觉去。”尹知府过来拉人。
“无妨,小姑娘一片心意。”燕明庭敛了敛神色,和赵夜阑对视一眼,拿过糖葫芦,才和众人一道回客栈。
深夜,燕明庭又偷偷来了赵夜阑的房间,一同来的还有左冉。
他将糖葫芦放在桌上:“这应当是尹平绿交给我的。”
“什么?”左冉一愣。
“知道我喜欢糖葫芦的人,只有自己人。”燕明庭说,“让小姑娘给我,别人压根不会起疑。”
左冉迫不及待撕开糖纸,放在蜡烛旁,仔细检查上面的痕迹,终于发现了每个糖衣山楂上都用很细的线条画了图案
有鲜花,有太阳,有河流,有山川。
“这是什么意思?”燕明庭问。
“问她。”赵夜阑看向左冉。
“这是她以前教我识字时提到过的,这几个图案的意思是——自由。她现在是自由的,她安全逃出去了!”左冉颤抖着手,喜极而泣。
“那就好。”燕明庭长舒一口气,让她回房去,然后笑了笑,“尹平绿这丫头,死精死精的,既然是交给我的糖葫芦,暗号居然要左冉才能看懂,这是怕我被她爹给说得鬼迷心窍了吗?”
“怎么,糟老头子跟你费了大半天口舌,你就一点也不动心?”赵夜阑乜他一眼。
“开玩笑,我是三两句就能被说动心的人吗?”燕明庭笑着伸出自己的脚,得意地晃了晃,“就是某个人哦,一晚上踩我好几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茶里添了好些醋呢。”
“我那是快被你酒味熏死了。”赵夜阑道。
燕明庭试探性地从身后抱住他,对方身体僵硬了一下,旋即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
燕明庭心跳快得要命,尤其是看见对方凑到自己脖子处时,呼吸落在肌肤上,像是火引子,马上就要将他点燃了。
赵夜阑侧着头,在他脖子处嗅了嗅,鼻翼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肌肤,听见对方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才勾了勾嘴角,将人推开:“臭死了。”
燕明庭手里一空,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刚上前一步,对方就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去沐浴。”
“先抱一下嘛。”
“休想。”赵夜阑挑眉,“我是图你爱喝酒呢,还是图你不洗澡?”
“行,我现在就回去沐浴,等我!”燕明庭转身就溜回房间去沐浴,把自己狠狠搓了一顿,又怕身上还有味道,捏着鼻子将房里的熏香拿起来,绕着自己身体熏了一圈,才兴致勃勃地偷摸到楼上的房间。
然而房中一片漆黑,本应和他一起调调/情的家伙已经睡死了!
燕明庭欲哭无泪,只能打着地铺躺好,让自己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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