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能说的。”桑落的喉间微微滑动,温润的眼眸浮起着怀念的神色:“你愿意听我提他,我其实也很高兴。”
“他是一个心地柔软且善良的魔。”
“这其中,”桑落魔尊又压低了声音,“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在觉醒魔族血脉之前,他做了十九年的人族。”
我先前并不知还有此等辛密,闻言好奇愈盛。
“他原先是人族?”
桑落摇摇头,“这其中还牵扯了更多的隐秘。日后你或许会知道……”
我还想再问,桑落却不肯说了。
如此,我便知晓了桑落不愿提及此事,我也不勉强,转而问道:“那桑落魔尊是如何同那谢晚相识,又是如何……”爱上他?
桑落轻轻笑开,他说到自己的心上人,眼底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雪无城的边界。”
我知道雪无城,那是魔域与修真界接壤的一个地方,也是封锁魔域的结界最先出现漏洞的地方。
“……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一种矛盾的感觉,他明明脆弱得像一尊瓷器,弱不胜衣,易碎脆弱,又偏偏充满了韧性,就像扎根在悬崖峭壁的一株兰花,摇摇欲坠,却又那样的美丽。”
桑落魔尊突然看向我,“小晚晚,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我在想我大概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对一只已经嫁过人的魅魔,一见钟情。”
“他很美吗?”桑落魔尊活了千年,见识过的美人不在少数,能够叫他一见钟情,该是何等的美貌。
对于魅魔这个种族,我先前也有些许的了解。
其一是,魅魔一族无论男女皆容色过人,其二嘛,便是无论男女皆可孕的体质。
桑落魔尊沉吟了片刻,像是在回忆。
他的嘴角噙起温柔的笑容:“怎么说呢,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他哪里都好,只要见过他并且同他相处过的,没有谁能做到不对他动心……”
我原本对自己输给了另一个谢晚还有几分的不甘,通过桑落魔尊所描述谢晚的话,我拼凑出另一个谢晚的形象。
他的肉体或许是弱小的,可他的内心却是强大的。
明明经历过那样多的挫折与磨难,却牢牢抓住每一次改变自身境遇的机会。
他善良温和,对生活的态度永远都是积极向上……
我确实不如他。
桑落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
“……在我彻底失去他之后,我才发现,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爱他。”
或许是那一次桑落魔尊酒醒之后察觉他是酒后失言,之后那段时间,桑落魔尊便没有再来找我喝酒。
少了喝酒这一消遣,我又盯上了参与交流会的苍羽弟子。
为了不叫自己闲下来,我每日不是指点这个师弟的剑术,就是拉着哪个师弟喂招,一眼看去,训练场上横七竖八地瘫满了在我cao练下精疲力尽的苍羽弟子。
汗水如涓细小溪,自肌肉与筋络形成的凹陷流淌,我抹了把流到锁骨的汗,拿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耍赖不肯起身的师弟:“起来。”
“谢师兄,饶了我吧,我真起不来了。”说着,师弟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丢了手上的长枪,瘫在地上不起来了。
“出息。”我嗤一句,视线逡巡了一圈,对上令一个坐在坐台上休息的师弟,挑眉问道:“你休息够没有?”
那师弟急忙摇头,一个八尺大汉撒起娇来:“没有没有,谢师兄,我的手要断了,要多缓缓。”
“别嚯嚯无辜的师弟了。”徐方来像是看不过眼了,扬声道:“你要想打,我来陪你。”
我来者不拒:“成啊,咱们来练练。”
“练练就练练。”
……
一晃眼,就到了四门交流会正式开启的日子。
许是托了那一段时间的福,参与交流会的苍羽弟子基本上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光是跻身前百的就有三十九名,其中还有三个特别争气,冲到了前十。
最争气的居然是我的那个三师弟,他竟拿下了比试的魁首。
“你小子,一鸣惊人啊。”庆功宴上徐方来拍着段飞章的的肩膀,骄傲得像一个儿子有了出息的老父亲。
参加交流会的比试,无论是实力与运气都不可或缺。
举个例子,比如有实力却气运不济,开局就抽到比自己强过太多的对手,还来不及一展身手就被早早淘汰出局。
再比如,实力平平的弟子若开局抽中的都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循序渐进了几局,以战养战,反倒容易坚持到后期,但坚持到后期的比试也就到头了。
比试越到了后期,剩下的对手越是难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一个装饰。
只有一路胜到最后的那一个才是大会的魁首。
“来,敬我们的四门第一。”
徐方来往段飞章的碗里倒了满满的一碗酒。
段飞章看见碗中被徐方来倒得满满的酒,脸都急红了,“徐师兄,我不会喝酒啊。”
“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徐方来不以为然拍拍他的肩头,端着酒碗同他的碰了一下,“来,正好今天学起来。”
段飞章对塞到他手中的酒如同躲避洪水猛兽那样连连后退:“不成不成,徐师兄,我真不会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