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宏原先不想拉低身份,与妖怪们讲话。可听到这话,他也不乐意了,怒道:你说谁是蠢货?!
金猴:你,就是你!
他战意勃发,凑到刀客面前,要与对方一论高下。
可惜的是,对方还没给他回应,就被白争流劈手敲晕。
四个小妖被这意外的发展弄得又是一惊。只是很快,红衣少女明白过来:师父!
劈晕了盛思宏的白争流并未停留。他直接往前,加入了余下三个刀客与孙思浔、梅映寒的战斗!
那三个乘风刀门弟子原先人数要多一个,势头却远远弱于孙思浔与梅映寒。只是念及我们看到今晚一幕,如今逃了,恐怕也不得安宁,不如拼死一搏,这才勉强支撑。可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如今又有白争流前来。不消片刻,三个刀客一样被卸掉兵器。
白争流先是抬手,预备把这边的人也敲晕。只是下手之前,他记起什么,朝孙思浔看去一眼。
老盟主面色沉重,说了与几个小妖怪一样的话:他们并未害人。
乘风刀门弟子依然待他怒目而视,说:你召大伙儿过来,难道是要与这些妖物一起,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恶,实在可恶!
都说妖物害人,照我看,人心才是最害人的。
眼看说不通了,孙思浔额角跳了跳,到底先白争流一步,点了几人的睡穴。
三个刀客软绵绵倒地,孙思浔的状态却也十分糟糕。
他立而不动,面上没有半分解决心头大患的欣喜。相反,老盟主眉尖紧拧,显得忧心忡忡。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小妖怪挤挤挨挨地过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他,嘴巴里含着师父,孙思浔才回神,也意识到身侧的白、梅两人。
他朝二人露出一个苦笑。白争流与梅映寒看在眼里,沉默片刻,先一步说:孙盟主,对不住了。晚间那会儿,我们觉得你状况不对,于是打算跟着你,查探情况这一查,也的确见到孙思浔与几个小妖怪相处的场景。
听着他的话,孙思浔仿佛更加苍老,叹道:我竟是一无所觉。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果真老了。
这话一出来,金猴少年立刻接口,缠住老者手臂,说:师父不老!师父寿与天齐!
孙思浔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并不应声。
侯越见状,脑袋一点点低下去,像是想把自己埋到地里。
他说:都怪我。我不该偷酒,不该贪嘴。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被人发现,还害了师父
讲到难过处,少年嗓音都在颤抖。
孙思浔怔然片刻,抬手,轻轻压了压少年的脑袋。
同一时间,白争流说:你要是没偷酒,我与梅兄也不会这会儿前来。这么一来,就只留你师父一个人对付那四个刀客。
哎?侯越抬头,看看白争流,再看看乘风刀门四人。
他眼睛微微发亮:这么说来,自己非但无过,反倒有功?
眼看小妖怪被安慰好,孙思浔慢慢吐出一口气,说:是了,正该多谢两位小友。
白争流看他,见他神色沉沉,知道老盟主依然在忧心于四个刀客。
以孙思浔的品性,他自然做不出将人灭口,确保消息不泄露出去的事儿。要他真有这么打算,那刚刚与他共同对敌的刀剑,这会儿就应该对准他了。
但是,从乘风四人前面的态度里也能看出,他们一心认为孙思浔已经被妖物控制。这种情形中,给他们解释再多,他们也听不进去。
除非直接打破他们的认知。要么,让他们与白争流与梅映寒一样,可以从清心草分辨出旁人状态。要么,让他们觉得,自己今晚的经历是假的
白争流说:我兴许有法子。
孙思浔瞳仁一颤,惊喜地看他。
不过,白争流的目光一点点从几个小妖怪身上转过去,还请盟主讲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孙思浔微微一怔。转眼,他叹道:两位小友既然已经见了他们,也的确没什么好瞒的。再有,你们前面竟愿意出手相助
梅映寒说:几位小友之间的相处,很像我师弟、师妹。
白争流也说:我们前前后后也见过十来只妖了,里面从未有一只,气息如他们般清正。
孙思浔说:如何不清正?他们化形至今,不,连带化形之前,都从未伤过一人!
白争流说:我与梅兄自是相信。
孙思浔说:也就只有你们肯信说着,到底娓娓说起从前事。
他前面告诉白、梅二人,小妖们化成的少年少女都是自己捡到的孤儿,这话不假。
比较不同的是,这孤儿不是人族的,而是与族群分别,一个人孤零零生长的小动物。
最先是牛力。他母亲被大虫吃掉,吃饱了的大虫放过了瑟瑟发抖的小牛犊。而上山锻体的孙思浔见了身上脐血未干的牛犊,动了恻隐之心,将牛力带到自家养了一段时间,等他长大许多,有了独自生活、躲避危险的能力,再将小牛放归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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