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今他也知道,在傅明煦所传承的本能中,并不会把一条龙当做伴侣考虑。
但是若想走到他想要的那一步,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开始。
他要让傅明煦知道,他不仅是提供龙血的供体。
傅明煦久久不语,寒洮终于松开他,站起身来,他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上一个食物对吗?”
寒洮的话的确在傅明煦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留下了足够深刻的痕迹。
他知道或许自己该做出某种回应,可本能在阻止他,让他迷茫,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寒洮摸了摸他垂落的墨发,更深的情绪隐藏在落寞之后,“你不需要给出回应。”
他没有等傅明煦开口,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出门外,高大的身影中透出无边的孤独。
傅明煦呆坐在床榻上,眼看着他离去,终是忍不住开口:“寒洮!”
寒洮身形一僵,忍住没有回头,只问道:“你想说什么?”
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到嘴边却是鬼使神差的一句:“没什么,我先睡觉了。”
“好。”
厢房门打开又关上,厢房内恢复平静。
傅明煦一时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小院内,寒洮站在桃树下,身手接过一朵飘落的花,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笑了。
他对自己并非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只要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以后相处他自然会更加注意到自己,而不是把注意力分在其他人身上。
桃花纷飞,青竹微晃,命运的因果线在朝另一边缠绕。
..
在遥远的仙界内,一美貌女子突然从梦中惊醒,旁边的仙娥跪地请安。
有仙侍匆匆而来:“殿下,命君来了!”
话音刚落,浑身仙气飘渺的命君一脸惊慌,行了一礼后,匆忙说道:“殿下,少君他..”
被称为殿下的女子立马起身,低头问他:“我儿如何?”
命君一咬牙,压着声音:“少君的红鸾星动了!”
“不可能!”女子来回走了两圈,“我儿是孤主之命,何来红鸾星动!”
“找命族,务必要找到少君所在!”
..
日落日升,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傅明煦睡了个饱实的觉,要不是梦里出现的寒洮所作所为把他惊醒,他估计会再睡一会。
他双脚动了动,只剩下微微的刺痛感。
他从床榻上下来,觉得这点刺痛并无多大妨碍,等想到脚踝处变化产生的原因时,又忍不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寒洮他..当真说了心悦自己。
傅明煦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他推开窗户,嗅到了空气中浅淡的桃花香。
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脑子又清醒了一些。
青竹摇曳,桃花纷飞落地,紧闭的院门像是知晓他醒来一般,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明煦刚瞥见一抹黑色衣角,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伸手用力一关。
「啪」地一声,窗户被他关上。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只剩下掌心的发麻感。
“醒了?”寒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跟以往并无两样。
傅明煦被吓了一跳,暗骂了一声自己没用,这才调整好心绪重新推开窗户。
寒洮立在窗台外,金眸在看到他出现时露出一丝欣喜。
这丝明显的眼神波动被傅明煦捕捉,放在窗台上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脚踝处的伤如何?可还疼?能立得住吗?”
这一连串的问话把傅明煦心头那点尴尬和纠结冲散得干干净净,他羽睫颤了颤,轻声道:“没那么疼了,我可以自己走。”
窗外的寒洮无法查探他脚踝的情况,只见他眉眼清透,眼下青黑消失,面上并无不适才放下心来。
他微微颔首,说道:“走吧。”
见傅明煦还傻站在那,伸出手来:“我们现在去药宗,那妖骨链,药宗有办法。”
傅明煦看着眼前宽阔的手掌,没有动,斟酌着说道:“我觉得我可以从房门出去。”
寒洮:..
靠自己行走的感觉很不错,傅明煦努力屏蔽掉两人之间略显奇怪的气氛,开口:“不急着去药宗,我们先把魔生花花王拿了,炼出魔源丹要紧。”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又睡了那么久,估计现在沈安歌正着急呢。
“张安然已经死了,三生石上她的名字消失了。我传讯给道衡,昨日他送来了她的骨灰,已经交给了鲛人手中,鲛人昨晚告别张恒波,回了东海之畔。”寒洮神色如常,像是身怀魔种的不是自己,“既然无法完成与鲛人的约定,那朵魔生花就不要了。”
傅明煦站定,偏头看他:“张安然身体虽亡,可她的魂魄却在。”
见寒洮面露疑惑,他问道:“你还记得玄重吗?”
那个由妖鬼转化而成的修罗鬼?
寒洮点点头,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张安然入了修罗一道?”
“对,刚才我醒来后镜灵告诉我,它在天地玄镜掩盖天机的气息处发现了张安然的魂魄。”天地玄镜出现在傅明煦手中,他手掌在镜面轻轻一拂,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出现在里面,她朝傅明煦福了福,周身煞气四溢。
“妖鬼乃邪道,修罗却是黄泉之道。”寒洮猜到她如此定与玄重和乐潮有关,只提醒他,“入了修罗一道,不说修炼起来千难万难,既入黄泉,前尘往事自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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