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生的,你胃里垫点儿再吃。”宣哲拿了盘桂花糕塞到他手里。
闻霜开始老大不愿意,但鼻尖闻到了桂花的淡雅香气,唾液瞬间分泌,他拿起一块尝了尝,还挺好吃,于是一点点塞着,然后跟宣哲打着商量,“一会儿用蟹黄拌点儿米饭。”
宣哲斜睨着他:“你自己来?”
闻霜点点头。
但是等闻霜真打算上手时宣哲又舍不得。
江肃倾很长一段时间没跟宣哲吃饭了,见状笑着喊了一句:“宣总,那种精细的活儿您会吗?”
宣哲戴上手套,将蟹壳里面的蟹黄用小勺子快速拨到一起,还能准确地挑出蟹心,再选两只肥美的将蟹肉也弄进碗里,动作流畅而快速,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末了丢几片海苔进去,捣碎了和在一起递给闻霜,扭头看向江肃倾:“你说什么?”
江肃倾:“……”
他印象中的兄弟,矜贵、孤傲,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是架不住宣总学习天赋高。
“米饭有点儿少。”闻霜看起来还想添一勺进去。
宣哲慢条斯理扯掉手套:“一会儿烤羊肉吃不吃了?”
闻霜只能作罢。
一堆人围在炭火前,江肃倾酸溜溜地瞥了眼闻霜手里的碗,不怎么高兴道:“咱们认识这些年,你都没给我弄过。”
“闻霜是我男朋友你是吗?”宣哲不买账。
陆理隔着一层闪烁不定的炭火坐在闻霜对面,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缓缓跳动。
按照原著的进度,这阵子的郑远非还不太会照顾人,陆理仍是一个标准的“人妻”形象。
烤肥羊确实不错,腌制入味,本身的膻气去掉大半,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半点都不腻,宣哲没让闻霜碰,刚切下来的羊肉还是很烫,就那个脆皮碰一下一会儿又得红肿起来。
“好吃吗?”宣哲从小到大尝尽珍馐,本身对吃的也没那么偏好,吃不出什么新鲜感来,但看着自家小鹌鹑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就感同身受般的美味。
“嗯嗯。”闻霜都来不及回答。
“我滴妈不是吧?”江肃倾跟宣哲一个尿性,此刻看闻霜一口接一口有些没适应,“你还没饱?这么能吃?”
宣哲最烦别人说他家小孩,“吃你家大米了?”
江肃倾一哽,心道今天这场子我摆的,可不就是我家大米吗?当然他不敢说。
闻霜最后塞了两口黄桃罐头,舒舒服服趴在宣哲膝盖上,轻轻呼出口气。
“饱了?”宣哲也放下碗筷。
“干饭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事情。”闻霜感叹。
宣哲看他一眼:“好好想想,有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
闻霜不明所以:“什么?”
宣哲眼神幽深,跟每晚折腾他时如出一辙,闻霜一愣,然后脸上燥热:“你别乱开车!”
江肃倾:“……”饶了他行不行?
雷温煦点了根烟轻轻吐纳,原本觉得自己才是这堆人里面的老司机,不曾想宣总技高一筹。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满地狼藉,光是啤酒这群人就干了十几箱,宣哲点到即止,已经回到大厅,正跟江肃倾聊天,其他关系不到位的自己识趣上楼,谈黎原本也打算撤的,但是被江肃倾叫住了,谈黎扶着唐蔚生,于是把人一并带了过来。
宣哲看了唐蔚生一眼,“喝不了那么多就别喝。”
唐蔚生冷哼一声,眼神稍有迷离:“你从小到大就没管过我,现在倒是管上了。”
一丝丝硝烟弥漫的气息,热闹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雷温煦跟钟铭等人都跑路了,一时间就剩下五个人,谈黎看向闻霜,闻霜看向江肃倾,江肃倾心道这两人针锋相对十几年,我能有个毛办法?
宣哲最烦唐蔚生这种半死不活的语气,“你什么态度?”
唐蔚生往沙发背上一靠,神色嘲讽:“就这个态度。”
宣哲的神色倏然变得十分危险。
“喝茶喝茶。”谈黎立刻跳出来打圆场,开始摆茶具。
宣哲直接将炮火对准他:“宣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许是酒精作用,那些被经年岁月长期压在心底的躁动一下子翻土而出,从一开始的针尖对麦芒到现在咆哮着相互试探。
谈黎没动,若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唐蔚生,爱咋咋,将这栋山庄炸了都行,可偏就是唐蔚生。宣哲的危险级别在谈黎这里直接拉满,对面坐着的一个是宣哲的爱人,一个是宣哲的发小,如果自己走了,唐蔚生就是孤立无援,他会瞬间竖起全身的刺儿,哪怕被宣哲收拾得浑身鲜血也不会低头服软一下。
“宣家的事?”唐蔚生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将谈黎往后拉了拉,自己对上宣哲的视线,“我又不姓宣,这算哪门子的宣家事?不过就是你我之间的争执罢了,你想将我赶出宣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在此刻给我画一个归属圈?”
“说你蠢你还喘上了。”宣哲眼神阴冷,“我如果真有心将你赶出宣家,那就是连带你那个只会闯祸的母亲一并赶出去,你们还能舒舒服服地住在老宅?”
“那种舒服你不享受?”唐蔚生露出獠牙,不管不顾就是一口:“宣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虚伪?从小到大你驱逐我多少回?你自己算得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