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看错了。”安景文认真扫了一遍,收敛了警惕。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一辆车后的男人才沉沉吐出口气,明明天光正好,他却像沉溺于某种腥稠漆黑的气氛中,稍微敏感点儿的人都想绕开他走,周闲眼眸阴毒,期间翻卷着难以置信跟绝望,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安景文跟其他人进出餐厅,他们牵着手,那么亲密……该死!全都该死!!
周闲没死,他那日被压在废墟中,以瘸了条腿为代价,一个脆弱的Omega,硬生生从半山爬到了公路上,最后被人所救。
在安景文的生命中,周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陪在自己身边多少年那是对方的选择,安景文从来都没承认过,周闲是安城生父的亲弟弟,妄图以此取代安景文“伴侣”的身份,可那日安景文走得决绝,周闲知道,男人是生气他竟然没听话对秦闻动手,可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谁?!为什么看不到他?为什么这么践踏他?!
安景文哪怕打定主意将安城的生父接来,也没想起过周闲,他本质就是这么一个凉薄之人。
好在因为这点,周闲得以喘息,他的账户身份都在,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至少生活不成问题,这几个月来周闲都在想办法恢复,但是已经到了极限,他免不了走路的时候是个跛子,然而最令他绝望的不是这点,而是安景文竟然恋爱了……
周闲宁可安景文孤独终老,还如从前一般冷漠倨傲,成为那个万里雪原上唯一的神祗,也不愿意他堕入凡尘,将爱意分给其他人。
周闲都快嫉妒疯了!
对此安景文一无所知,牛排上桌,他看着路寒山体贴地给自己切好,闲暇之余想到了一件事情,“你说,你以后会看上其他Omega吗?”
路寒山抬起头:“我上哪儿看Omega去?”
“你是寻常Alpha。”安景文实话实说,没任何贬低的意思,“打个比方,如果有Omega在你面前发情,只要信息素足够浓郁,你还是会有感觉。”
路寒山无言以对,觉得安景文这番说辞实在荒唐,又没办法反驳,的确,基因决定他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受到影响。
“总有我盯不住的时候。”安景文语气低沉,听起来颇为烦恼,“路教授仪表堂堂,别以为我不知道,打你主意的Omega不在少数,免不了有走极端方式的。”
“行了,快吃吧。”路寒山受不了他这么说话,莫名有些撒娇意味,真的什么都想捧到对方跟前。
安景文看遍人心险恶,习惯将某种情况想到最差,然后寻求最优的解决办法,这个时候他宁可路寒山是个Omega,这样就能完成终生标记,让他的腺体永远包裹在自己的信息素下。
安sir忽然烦得很。
他这么说,路寒山也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三天后的下午,路寒山去医院看望安城,安景文上课,根本不知道。
安城十分高兴,跟路寒山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等安城睡着后,路寒山找到了正在门口发呆的傅臣。
“路叔,怎么了?”傅臣一眼就看出路寒山今天来的目的是见自己。
路寒山说明来意。
傅臣惊了:“您确定?”
路寒山没怎么犹豫:“确定。”
傅臣犹豫片刻,决定将利害关系阐述清楚:“路叔您得知道,安叔是顶级Alpha,他不受任何规则约束,但您不一样,如果未来跟安叔分开了,您……”
“我也不会再找其他人。”路寒山轻笑:“好事,这个手术快,你看什么时候能做?”
傅臣接道:“现在就能做。”虽然缺了几个仪器,但是对傅臣来说没问题。
路寒山满脸坦然:“那就现在。”
植入芯片,使得Alpha再也不能感知到Omega的信息素,一个永久性的手术。
这跟Omega无节制使用抑制剂是一个效果,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一旦芯片破裂,会危及生命,但通常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然而这个手术本身,就是违逆基因跟天性的,Alpha跟Omega互相吸引,缺少信息素就是在缩短寿命,哪怕一个Alpha不会跟其他Omega结合,他只要能捕捉到Omega的信息素,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在给自己补充能量,除了对感情绝望,或者屡次违反《Omega保护法》的垃圾Alpha,一般Alpha不会选择这条路。
路寒山坐在椅子上,右颈的位置被打了麻醉剂,脑子昏沉,他听到傅臣最后询问:“路叔,您确定吗?”
路寒山:“确定。”
傅臣似是叹了口气,就在他打算动手割开路寒山颈部的皮肤时,一股森冷的目光落在身上,傅臣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一扭头,看到窗沿上不知何时卧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豹,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傅臣手里的手术刀。
“哐当—”手术刀落地。
路寒山被麻醉剂影响了判断力,也看到了黑豹,顿时倒吸一口气冷气,怎么这么大?!哪儿来的?!他催促傅臣:“跑!”
这个关头路寒山的手机响了,是安景文的电话。
傅臣瞬间明悟,二话不说给路寒山注射了解开麻醉剂的药剂,然后脱掉白大褂打算直接跑路,“路叔,您自求多福。”
路寒山:“???”真的不管他了?傅臣这也太真实了吧。
谁知下一秒傅臣丢给他一个真正绝望的信息:“路叔,那是安叔的信息素实体,他发现了,我先保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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