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楼冷冷地瞥着他,乔安年莫名读懂了小家伙眼里的意思——“怕了就别碰我。”
乔安年自己辩解,“我这是被你给咬出心理阴影来了么。”
贺南楼眼露不屑。
“嘿!你这什么眼神?”乔安年抗议。
贺南楼冷静地擦拭着唇边的血渍,“你到底要不要检查?”
“检!我先去洗个手啊!”
乔安年离开座位,跑去洗手间。
贺南楼有部分血滴在了餐具上,张倩柔去厨房给他拿了干净的一副换上,从厨房出来,听见乔安年的声音,朝着他的背影扬声问道:“哎,年年,吃饭吃得好好的,你又要去洗什么手?”
“有事!”
乔安年回了一句,快速地去洗了手回来。
他先是查看小团子嘴巴里出血的位置,发现果然出血的部位主要在牙龈的位置,他食指跟大拇指试着轻轻晃了晃出血最多的那一片牙龈上的牙,果然松动得厉害。
他抬起头,对周妈道:“周妈,让顾医生不用过来了。小楼只是快要掉牙了而已。”
“出血量,挺,听多的。不是那种吐血。就是,就是吃着饭呢,忽然学就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嗯,这会儿都还在流血。没有,之前没有听说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是不是哪里摔着,磕碰过吗?您等会儿,我去问一下……”
周妈在电话里跟顾崇山描述小少爷忽然出血的情况,闻言,愣愣地转过头,“掉,掉牙?”
乔安年指了指贺南楼下排牙齿,“小楼的这颗牙齿已经很松动了,掉牙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晚上估计是吃饭的时候咬到肉之类的,才会导致出血,所以让顾医生不用来了。我带他去漱下口,过几天,牙齿应该会自己掉了。”
电话那头的顾崇山听见少年的声音,眼底有些意外,算算年纪,小楼今年是差不多该要换牙了。又听张倩柔的声音传来:“胡闹,你又不是医生。再说,没看见小楼还在出血么?”
张倩柔对周妈吩咐道:“周妈,保险起见,还是让顾医生来看看。”
贺南楼手拿着沾血的纸巾,“不用”。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下排牙齿有所松动。
张倩柔瞧见小孩儿唇边的血渍,哪里放心得下,还是吩咐周妈请顾崇山来家里一趟。
顾崇山到时,发现小孩儿嘴里的血已经止住,嘴里的血也都漱过,从佣人张妈口中得知,是乔安年带着小楼去做的这一系列处理,心中微微吃了一惊。
…
贺南楼坐在沙发上,顾崇山对他进行出血部位的检查,他的儿子顾堇在边上给他用手电筒照着贺南楼的口腔。
“好了,小堇,手电筒可以关了。”
顾崇山仔细检查过贺南楼的口腔,转过头,对自己的儿子顾堇吩咐道。
顾堇听话的把手电筒关掉。
顾崇山摘下手中的医用手套,对等在一边,神色焦急的张倩柔跟周妈道:“是要换牙了。这几天吃东西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像是肉什么的,尽可能煮得烂一点,不要吃太硬的东,牙齿也尽可能不要去咬太硬的东西。等过几天,看看牙齿有没有自然松脱。如果没有,我再来一趟,拔下牙。”
见张倩柔还在眼神担忧地望着贺南楼,顾崇山补充了一句:“小楼身体很健康,没有其他的问题。”
闻言,张倩柔这才松了口气。她感激地向顾崇山道谢:“谢谢顾医生。”
“不用客气。”顾崇山收拾着医药箱。
顾堇手里拿着手电筒站了半天,这会儿有点站不住,他挨着贺南楼坐下,“小楼,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啊?我下回过来给你带!”
顾堇是跟着他爸顾崇山一块过来的。
顾太太晚上有事出门去了,顾堇一个人在家没人看,顾崇山只好把儿子一块带了过来。
贺南楼对顾堇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无论出席各种场合,总是穿着熨烫齐整的衬衫、西裤,十分人模狗样的“摩天”的运营总经理顾堇,见到眼前这个衣服上还沾着饭粒的小顾堇,他眼里藏不住的嫌弃。
贺南楼冷着脸,往沙发边上移了移,注意到顾堇空荡荡的门牙:“你两颗门牙都掉了?”
“唔!“
小顾堇的双手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自己的好朋友。
顾崇山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堇的换牙期比较早。之前你发烧,他本来想要来看你,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门牙掉他自己的手心里了,伤心地哭了很久。说自己笑起来再也没有你好看了,就说什么也不肯出门,一定要等牙齿长出来了,再过来看你。”
贺南楼:“现在牙齿也没长出来。”
“才不是!长出来惹!你看!”
一下忘了自己要“遮丑”的这件事,咧开嘴,呲着牙,跟贺南楼炫耀他上排牙齿冒出的那一丢丢白色的小米粒。
“噗嗤——”
太可爱了,乔安年没忍住,笑出声。
人类幼崽之间的对话,真的太搞笑了,哈哈哈!
贺南楼视线落在少年唇边灿烂的笑意,移开,落在小顾堇的身上。
小顾堇听见声音,他抬起头,凶巴巴地瞪着乔安年:“乔安年,你笑什么?!”
“小堇,不可以对哥哥这么没有礼貌。”顾崇山得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却分明是严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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