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没有入座,而是一直立在容灼身后,看起来像个忠诚的守护者。
他的存在极有压迫感,令在座的人面对容灼时,都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托于景渡的福,容灼这顿饭吃的还算安稳。
中间柳老板等人想同他喝酒,都被于景渡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后来遇到实在热情的时候,于景渡便干脆都帮他喝了。
所以一顿饭吃到最后,容灼也只喝了一两杯酒,倒是成了整间屋子里最清醒的人。
容灼一直忍不住回头看于景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盼着这顿饭能快些结束。
然而终于等到时辰差不多了,那柳老板却一拍手,雅间的门被打开,几个抱着琵琶的歌女走了进来。
这雅间本就宽敞,一张桌子只占了一半房间都不到,另一侧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容灼本以为那是用来休息的,万万没想到竟还有歌舞表演。
他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看完了表演,以为总算可以结束了。
万万没想到那几个姑娘们表演完之后,直接走到了桌边开始朝众人敬酒。
容灼目瞪口呆地看着其中一个姑娘坐到了柳老板的腿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这柳老板这么庸俗,饭后竟然还安排了这样的活动。
容灼只觉心中一阵难受,有些坐不住了。
“少东家,小女子敬您一杯酒。”一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走到容灼身边,看起来有些拘束。
柳老板一笑,“少东家,这个姑娘可是清白之身,所以性子拘束了些。”
容灼看着那姑娘,骤然想起了过去的青石和青玉,心中有些难受。
他觉得这屋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却又不想让那姑娘难堪,于是打算接了她的酒,然后就起身离开。
然而于景渡却会错了意,以为他要喝那杯酒,伸手夺过酒往桌上一磕,拉着容灼便出了屋子。
屋内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一脸没弄清楚状况的神情。
段承举叹了口气,朝柳老板道:“你怎么还搞这个啊?”
“这不是想着让少东家高兴高兴吗?”柳老板道。
段承举一脸无奈,凑到柳老板耳边说了句什么。
柳老板一脸震惊,回想起方才少东家身后立着的那个青年,顿时回过味儿来了。
他心道,怪不得那人一晚上都像个护食儿的……
另一边,容灼被于景渡拉着径直出了酒楼。
对方一言不发,且走得极快,容灼在他身后像是个小鸡仔儿似的被他拎着。
“你慢点!”容灼一边扒开他手一边道:“疼!”
于景渡回身看着他,依旧没有开口,但容灼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quot;容灼揉着发疼的手腕,有些委屈地道。
“好好说?”于景渡冷笑道:“好好说等你喝了她的酒,然后让她坐你腿上?”
容灼一怔,拧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坐我腿上了?人家姑娘也没说要坐我腿上啊。”
“你从前又不是没在花楼待过,你不知道那姓柳的是什么意思吗?”于景渡道。
“我来之前又不知道他会安排这个。”容灼不明白于景渡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只觉得十分委屈。
明明他自己也是被迫的,而且他什么都没干,于景渡凭什么这么说他!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容灼道。
于景渡没有应声,却越想越窝火,尤其是想到当初容灼第一面见他时,就给了他一包金叶子。他怀疑若是不把人拉出来,小纨绔说不定当场就拿出荷包要给人赎身了。
容灼:……
作者有话要说:
容灼:醋味真大
第69章
“你不该喝她的酒。”于景渡闷声道。
“我没喝她的酒。”容灼也有些气结。
“你方才已经伸手去接了,若我不拦着,那酒你难不成是要泼在地上?”于景渡不依不饶。
“你!”容灼不喜与人争执,但也受不得这个委屈,“我只是不忍叫她难堪,对她并无别的心思,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我知道。”于景渡道:“少东家,你只是劝人从良上瘾,因为不忍叫她难堪,所以是打算先喝了她的酒,再问问她的身世,接下来就要救她脱离苦海是吧?”
“你……”容灼被他一通抢白,噎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是不忍迁怒那女子,可他也没到见了人就赎身的地步。
他没那些龌龊心思,却也不是个不分场合大发善心的烂好人。当初替于景渡赎身,除了还对方借他地方的人情之外,还因为当时他要装纨绔,那么做符合他的身份。至于他待青玉好,那也是因为两人投缘,且青玉待他也一片真心。
至于这女子,与他素昧平生,且他还有要事在身,哪里有那些心思去替对方赎身?
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世上这么多身世凄苦的男男女女,他救得过来吗?
容灼抿唇看着于景渡,眼底满是委屈和愠怒。
于景渡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当即有些后悔,但他也没打算就此作罢。
在他看来,容灼从前待人总是缺少防备,前有青石后有青玉,往后谁知道还会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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