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悦却想到一事,在卓四季开口前说道:这次地道会开启跟我没关系,灾民为什么会从地道进来,这点我也没有头绪......
他说这话时,暗暗瞥向程锋。地道一事,他本想捉拿灾民询问的,但李大复和李奇出其不意地死了,他觉得这事程锋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锋可没有义务给他解惑。而且那条地道的存在会被知晓,应该是因为韩令......
柳玕今天依旧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无悲无喜,下人们给他穿衣,他就伸手,给他喂饭,他就张嘴,配合得像个娃娃。
下午的这个时间,本应该是下人送点心来的时间,今天却没有人来。柳玕感到不安,他静静地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躺了许久,久到他想要出门看看自己是不是被丢弃了。
但不行,柳玕跟自己说。他已经得疯病了,他不能清醒。
你在想什么?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柳玕这才发现屋里多出来一个人,他很年轻,看面色不太健康,比柳玕更像重病的人。一身素白的、发旧的长袍,像才从书院下了学的书生。
柳玕见了他,惊慌地抽搐两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扮演下去。
你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韩令看破柳玕的想法,好心解释道:柳家的人都被看管起来了,我一路走进来,无人发现呢,你这个疯子可能被他们忘了吧。
......柳玕抖抖唇,看管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挺身爬起来,想去找他爹和娘,可刚起身一半,就被来到咽前的匕首吓懵了。
韩令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因为欠赌坊一大笔钱,所以想出了一招自己绑架自己的法子,结果却被真的人贩子绑上了商船,呵,你很有趣,又蠢又坏,脑子不好运气倒不错,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你,一定能好好玩一场......
柳玕吓得直哆嗦,他根本没听韩令在说什么,紧张地盯着刀尖,在命悬一线时,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用力躲开刀,连滚带爬地钻进床的角落,崩溃地大喊:你是谁!你不是灾民!为什么后来都是你替灾民传话!为什么他们会把城里搞成这样!你们是不是都在利用我!
韩令阴着脸笑,你想要死个明白?
来人啊
韩令举起刀。不会有人来的......
刷!一道暗影骤然袭来,贴着韩令的手腕飞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韩令低头看向旋转着下落的东西,树枝?
捉活的!左伍疾声下令,数道人影一齐向韩令袭去。
韩令看到他们的衣裳,认出是程锋的人,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程锋是故意把柳府的管控住的,因为算准了他会来找柳玕灭口,所以设了陷阱等他......
救我!我什么都说!柳玕忙不迭爬起来,冲左伍等人磕头求救。
韩令冷哼一声,左伍警惕地盯着他主子说过,这个书生不简单。
包抄!左伍大喝。
韩令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管,用力往地上一摔。一股异样的香味飘出,左伍立即道:掩住嘴鼻!
然而离得近的人掩住了嘴鼻后,暴露在外的眼睛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有毒!
左伍不甘心地与韩令拉开距离,空气中的异香越来越浓烈,柳玕惨烈地哭喊起来,然后声音渐渐微弱。
左伍急忙拿出吹哨,发出求援的信号,韩令再次丢下一枚毒弹,抓住空隙逃了出去。
左伍唤来的援手也不甘丢失目标,立即追了上去。
到了大街上,呈胜镖局的人明显有了顾忌,韩令看出他们不希望伤害普通百姓,反而肆无忌惮起来。
左伍辨出了韩令逃跑的方向,急道:不能让他靠近江边,入水就捉不到了
这头的混乱,宋羊并不知晓。
他离开灯铺后,去了茶馆听书,讲的是江湖侠客的快意恩仇,但他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卓夏,程锋在哪?
回公子,小的不知。
哦。
过了会儿,宋羊又问:程锋那边进行得顺利吗?
卓夏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公子,小的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有意要瞒您什么。小的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公子,主子那头的事,公子等主子回来再......哎呦。卓夏不解地看向玉珠,踩我作甚?
玉珠懒得跟他置气了,这家伙这么没有眼色,也不知是怎么留在主子身边做事的!
公子不用担心,主子运筹帷幄,又武功高强,身边还有卓总管等人呢,一定都会顺顺利利的。玉珠宽慰宋羊一番,又道:公子若不想听书了,咱们要不再上街逛逛去?
宋羊可有可无:那走吧。
卓夏迟来的意识到宋羊心情不佳,却想不明白原因,谨遵卓四季的叮嘱不乱说话,沉默地跟在宋羊等人身后。
宋羊漫无目的地瞎逛,玉珠等人尽职尽责地跟着他,在宋羊看不到的角度,玉珠和宝珠不停交换眼色。
宝珠:怎么办?公子一直皱着眉!
玉珠: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是担心主子,等主子回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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