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羊心里也很紧张,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是这些劫匪不再纠缠,见好就收,另一半机率是劫匪们恶从胆边生,一起对付他。当然,还有一种不谈判的情况,也就是宋羊更为担心的一种弱者们错误判断眼前形式,误以为逃跑机会来了,散成沙各自奔逃这种可能性最高,也最不可控,果然,有人爆发出凄切的喊声:跑
被打劫的小镇百姓手无寸铁,他们害怕劫匪,又舍不得钱财,此时见劫匪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双儿吸引,而那个双儿又似乎很厉害,立刻就有人一跃而起,抓起刚刚掏出来的钱袋子就跑。
场面便混乱起来,被打劫的朝各个方向跑,劫匪们反应过来后朝各个方向追,宋羊也打算趁乱离开,可在他边上,那个阴沉的双儿被劫匪拽住了,独臂的男人怒吼着与另一个劫匪打斗起来,宋羊已经跑远了几步,他犹豫一秒,还是折回去,挥刀上前,把那双儿从劫匪手里抢过来。
赶路许久的百姓和劫匪在体力上根本不能比,宋羊拉着刚救回来的双儿:我们快走!
再不跑,就真的跑不掉了!
阿杏也看到了,那些跑走的百姓正一个个被抓回来。铁石狠狠一脚踹翻一名劫匪,赶到两人身边,闻言立刻道:走!
也没有辨别方向,宋羊在前,铁石拉扯着阿杏,三个人一齐往前跑,劫首大喊:追!抢到的都是你们的!
宋羊暗骂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了。但这一天注定是险象环生又柳暗花明的,就在劫匪即将追上三人时,两支箭唰唰地扎到了劫匪身上。
放箭远处传来陌生的指令声。
宋羊扭头,看到那箭末梢的箭羽和铮亮的银色箭头,瞳孔一震,对阿杏和铁石喝道:趴下!
两人立刻趴倒,宋羊示意两人寻找遮掩,三人匍匐着躲到树后,这才躲过了一场箭雨。
他们是什么人?阿杏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
宋羊目光扫过铁石和阿杏危难中仍紧紧牵住彼此的手,对二人的品性有了定论,便对他们放下警惕,轻声道:可能是官府的人。
官府?
嗯。
宋羊之所以肯定,是因为程锋之前给他科普过弓箭,说过不同身份等级的人,用的箭也不一样,而突然出现的这些人用的箭都是浅棕色的箭羽,这个颜色的箭羽一般是官兵用的,更不用说还有铁制的银色箭头。
铁石作为打铁匠的儿子,冷静下来后也悄悄探头观察,不是镇上的官兵,我爹是打铁匠,给府衙的人修过箭。铁石没说,他还看出来宋羊手里的刀也绝不简单。
那他们是谁?宋羊皱眉思索。不论是谁,宋羊对下令放箭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这人对百姓和劫匪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箭雨停下来,一群穿着同一制式劲装的人马出现,把活着的劫匪绑起来、往死的身上补刀,又把瘫坐的百姓扶起来。
劫匪已经消灭,各位不必担心!说话的人也就是刚刚下令的人,他大约有一米八五,肩膀又宽又平,看背景绝对是个练家子,但长得却像个小白脸,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里秋波潋滟,举手投足间总有几分轻浮。
百姓都被突然的转变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怀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对这些人千恩万谢。那人询问起事情的经过,人们七手八脚地叙说起来,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宋羊。
宋羊和阿杏、铁石对视一眼,沉默地从躲避的树木后走出来。
那男人一眼看出宋羊手里的刀并非凡品,又听闻这个双儿一人对付了两个匪徒,下意识认为这个双儿不是等闲之辈。他自我介绍道:在下赵锦润,途径此地,见匪盗猖狂无度,情急之下才下令放箭,不知三位可否受伤?
宋羊听他文绉绉的讲话就头壳疼,摇了摇头:没事。
铁石和阿杏也摇头。
赵锦润又道:还可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宋羊有点子无语,这人好做作啊。无语的他无语地说:宋羊。
铁石。
阿杏。
赵锦润完美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这三人怎么话这么少、这么难沟通?没看到其他人都对他千恩万谢的嘛!
赵锦润露出招牌笑容,对着宋羊亲切地询问:这位小公子,可否借你的刀一看?
宋羊警觉地立刻把刀塞回包袱里,恕不从命。
他把排斥表现得如此明显,赵锦润不可能察觉不到,虽然有些遗憾,但赵锦润也不强求,当目光落在宋羊脸上时,赵锦润心里生出些许异样。他在脑海中遮住宋羊有瑕的半张脸,只看他完好的另一半,总觉得宋羊的长相有些眼熟。
他盯得有些久,宋羊都起鸡皮疙瘩了,铁石一步上前,和阿杏一起挡住了宋羊。
他是双儿,你这样看,不合适。铁石对赵锦润道。
赵锦润连连拱手:失礼了,失礼了。多有得罪!
面对铜墙铁壁一样的两人,赵锦润尴尬不已,转身走开。
宋羊拍了拍阿杏的肩膀,谢谢。
阿杏摇头:我们才要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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