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川吓了一跳,心如擂鼓地想要把人推开。
结果在攥紧江骁肩膀的同时,对方冷不丁又放过他,温柔地蹭了蹭他湿润的唇,兀自一笑,双手搂着他,垂头枕上他的肩膀。
谢嘉川愣了愣,这才不由自主地分了心,伴着江骁跟他一样微喘的气息,门外人断断续续的话又钻进耳朵里。
这半晌间门外人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弯弯绕绕又回到了江骁和他的身上。
不过我看当初那女的应该是长得不错,不然也不能把江骁生得这样漂亮。
长得不漂亮,怎么把谢小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当初要不是靠那张脸,谢小少爷也不至于豁出命去英雄救美,一颗心全交出去了。
别的不说,我看谢小少爷长得干净矜贵,跟天上月似的,瞧起来清心寡欲的,都说跟江骁私底下却野得很那人暧昧地笑起来,你们看见今天江骁脖子上的创口贴没,按小少爷往常的作风,怕是啧,咬出的印子不浅吧。
谢嘉川听得羞得厉害,偏偏江骁还不以为意,凑他耳边说:是这样的吗,哥哥?
谢嘉川身子绷得很紧,没又吭声。
江骁慢条斯理问:我有把哥哥迷得神魂颠倒吗?
谢嘉川忍无可忍,羞耻心与心慌糅杂在一起,压低了嗓子道:你别胡说。
江骁轻轻眨眼,眼睫搔过谢嘉川的颈窝
谢嘉川敏感到不行,整个人都颤了颤。
很痒。
江骁呢喃问:那哥哥有没有想过,等会儿那些人见了我唇上的伤口,又该乱传了。
谢嘉川却没有心思去搭理江骁。
他陡然一震,感受到江骁的动作,差点冲动喊出声来。
谢嘉川及时咬牙,就着门外隐隐约约地低笑与污言,拼命去抓江骁的手,急道:你、你别乱摸
嘘江骁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点,外面人会听见的。
谢嘉川的呼吸一滞。
江骁像是终于求证到什么事实,旋即,撩人的呼吸便随着那声带笑的嗓音,低低拂过他发烫的耳根。
哥哥撒谎,江骁轻飘飘道,明明都起来了。
谢嘉川烧得慌,或许是某种隐秘感加重了那个吻所带来的感觉
又或者是被那些人的议论,让他不小心回想起了那日咬住江骁脖颈间软肉时,荒唐到不行的场面。
所有不可言说且避无可避的情绪,在江骁话下羞愧到不行,却又燃了个彻底。
江骁哑声问:是因为我吗?
谢嘉川和江骁二人几乎离席了一个多小时,直等到快结束时,才重新出现。
闻郁早看出谢嘉川对这场拍卖会没什么意思,二人先后离席,只当谢嘉川觉得无聊,江骁便一同陪着人出去走走。
他心里早清楚,江骁这人满脑子情爱,把全身心都放在谢嘉川一人身上,也亏得母亲提心吊胆,唯恐把人接来成为日后隐患。
倒是闻熠
虽说血浓于水,可说到底,却比江骁更让人不放心。
明明嘴上说着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却还是突然出现,一直待到现在,被闻老上台致辞时介绍给众人,出尽了风头。
眼下闻郁心里正烦闷着,闻老还留在台上忙着寒暄,看见江骁搂着谢嘉川出现,免不了皮笑肉不笑地挤兑几句:我还以为你们先回去了,临时喊了闻熠来充数的。
不等江骁和谢嘉川答话,倒是暂时坐在江骁位置上的闻熠先了出声。
闻熠的目光瞥过江骁方向,眉心微蹙,沉思着又落在谢嘉川白里透红的脸庞上,小声问:小川哥你还好吗?
见状,闻郁挑了下眉:你不舒服?
谢嘉川点头,说起话来稍微带了点鼻音:可能刚才喝了点酒,胃不太舒服,就让江骁陪我去了下洗手间。
闻郁闻言多看了谢嘉川几眼,如谢嘉川所言,这话听起来确实有些像这么回事。
尤其是谢嘉川身上还披着江骁的外套,若再细看,袖口和裤子上也沾着水渍,像是吐过一回不得不临时清理一番。
但闻郁还是若有所思朝江骁望去:是吗?
谢嘉川再不言语,江骁也跟着没再说话,仔细洗过的指间还残留着水渍,随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手。
闻郁就是在这时,借着乍然亮起的灯光,发现江骁唇角的伤和谢嘉川略显愠色的脸,细细打量,谢嘉川的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
闻郁诧异抬眉,存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我看不是不舒服你们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谢嘉川轻轻捻着江骁外套的手顿住,没承认也不否认,只把头微微瞥向另一侧,再不看江骁。
倒是江骁似不以为然,待谢嘉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又喊人加了把椅子,待在谢嘉川身边,这才淡淡接话:没有。
其实谢嘉川也不是不想答话,纯粹是累极了,也困极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羞耻心已经到了临界点,可江骁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冲破他的极限,偏偏他还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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