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忙不迭追上来,雪眠,你看看我啊,看看我!
嵇雪眠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他。
宣沃正在和皇后看书,阿兰研磨,宣沃写字,帝后二人竟然空前的琴瑟和鸣,出乎嵇雪眠意料。
嵇雪眠上前一步,宣沃忙搁了笔,迎上来,满脸惊喜:老师!
嵇雪眠点头:宣沃,今日功课温习的怎么样?
段栖迟笑着,啪地一声展开扇子,晃晃悠悠在大冬天开始摇:帝师先生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宣沃看着他都觉得冷,打了个冷战,实话实说:学的很好,已经提前预学了两年的功课,朕还在想,该接触些更难的了。
嵇雪眠点头:好,那臣索性把一年的作业都留给陛下吧。
宣沃:什么!
段栖迟眸中笑意满的要溢出来:如此甚好。乖侄儿,还不谢师恩?
宣沃认为自己听不大懂,咽了口唾沫。
嵇雪眠回头:劳烦摄政王看管皇帝完成作业,不要趁机做小动作。
段栖迟握着他的那双手轻轻捏了一下:怎么会呢?如今,叛军可是睿王,我的另一位好侄儿,做皇叔的怎么能在这时候往首辅大人心上插一刀呢?
宣沃简直要听晕了,赶紧招呼阿兰:兰兰,去御膳房叫人备饭,今晚朕和老师,皇叔一起吃。
嵇雪眠不加迟疑,宣沃,你既然学的差不多了,也该看看民间疾苦了。你要看看你统治下的江山,是什么样的风雨飘摇,不能总有人挡在你身前遮风挡雨,如今你羽翼渐丰,叫兰慎陪你出宫。
段栖迟收起笑容,却没阻拦:不,叫林渊去,兰慎留在你身边,护着你。
宣沃:叔父不怕朕这一路走过去,趁机收买民心?
宣沃认为,段栖迟这决定非常极其不明智,他是摄政王,绝不应该放权给皇帝。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段栖迟等那一天很久了,快要把自己的半辈子搭里面,他不可能轻易放手。
段栖迟却轻轻呵笑:和一个小崽子争皇位,没意思。
真有能耐,你活着从宫外回来,光明正大面对本王。
宣沃瞳孔地震。
好久好久,他才答应了:叔父,侄儿遵命。
嵇雪眠心里实在是太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段栖迟不会跨出这一步。
摄政王是在叫自己放心,他不会趁此机会谋权篡位。
虽然这一放手,以后的夺权摄政之路极其艰难,但是段栖迟仍旧奋不顾身地决定了。
嵇雪眠突然笑了一声。
段栖迟几乎是破釜沉舟,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位混不知死活的首辅大人。
好了,王爷,不要再蓄意用你的魅力挑拨我了。
段栖迟一愣。
差点没听懂。
他在散发魅力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嵇雪眠却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拉走。
从行宫回来时,段栖迟照旧把他带回了摄政王府。
一进门,段栖迟便道:来人。
云霓跑过来:摄政王,您有何吩咐?
段栖迟回头,深深看一眼落在后面,缓慢行走的嵇雪眠。
他低声吩咐:这七天看住嵇首辅,万一本王不在府里,别让他四处闲逛。
云霓:您都恨不得长在大人身上了还要囚了首辅大人?这恐怕恐怕大人会气疯!
段栖迟叹了口气,不至于囚,他走到哪里,哪怕是散心,你们一步都不能落下,少了一根头发都不行,要把他看紧了。
云霓俏皮一笑:明白了,摄政王,您放心吧,您要是不在,奴婢肯定缠住大人,不让他乱走。
段栖迟点点头:他怕看见女人哭,你就用这招对付他,做好了本王替你找个好婆家,不想嫁人的话就给银子,随你的便。
云霓掩唇,笑的眼睛都睁不开:那可是太好了,奴婢最喜欢银子了。
二人进屋后,云霓带着人呈上好几碗五颜六色的吃食。
嵇雪眠下巴抬起来:这都是什么毒药?
云霓:这可是王爷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古方,不好喝吗?
嵇雪眠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下去了,好喝。
段栖迟也尝了一口,居然沾沾自喜:还不错。
嵇雪眠实在是受不了了。
王爷,折腾一天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段栖迟动作一停,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决定
不去漠北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嵇雪眠打断了。
我决定,给你写信。
段栖迟顿时像被扎破了气的蹴鞠:不够。
嵇雪眠:那你要怎样?
段栖迟勾了勾他的发丝:你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嵇雪眠拒绝:这太难了。
段栖迟弯起笑眼:你按我的办法做,肯定很容易就做到了。
你要记住,以后逢人便说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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