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蜘蛛应声倒地,所有箭都出自段栖迟一人之手。
段栖迟看见嵇雪眠,整个人犹如遭雷劈一样,快步走过来,主动半跪下,伸.手解了嵇雪眠口中的白布。
嵇雪眠有点没力气,提着精神,不算好气说道:你又把他们弄死了,我看回京城之前是不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段栖迟眼眶都红了,看到嵇雪眠的衣领都被打开,愣了半天,才颤抖着一双手,把他的衣领拢上,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轻饶了他。
嵇雪眠坐在地上,任由他把自己搂在怀里,段栖迟的身上也沾了凉水,可他浑然不觉冷,拨开嵇雪眠湿.漉.漉的头发,俊美的脸上阴晴不定,极其可怕。
嵇雪眠推他,丝毫推不开,有点抱怨,你抱得太紧了,我肩膀疼。
段栖迟把他松开,仔细检查,发现嵇雪眠的肩膀被人摔伤了,擦破了好几道伤口。
嵇雪眠只感觉他的头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莫名体会出了一种名曰委屈的情绪,心知段栖迟和他年龄相差无几,小时候也没少挨揍挨折磨,心里対他前些天野兽一般的行径略微不那么抵触了。
可惜,他正和御林军打的欢,为了争南疆这块地盘的收归权,也为了骁王短短二十六年从未有过败绩的战神之名,他们俩根本就是死敌。
嵇雪眠心里拎得清,却也挣不开怀抱,段栖迟偶尔会像小孩子一样蛮横霸道不讲道理,眼下固然是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嵇雪眠対他过于熟悉,所以,当段栖迟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挪移时,深情又捉摸不定的眼神让嵇雪眠有点不自在,别过头去,补了一句:王爷再不放手,叫人看见了如何解释?
段栖迟久久都没有动作,久到嵇雪眠快要睡着了,段栖迟才道了声:那你跟我走。
嵇雪眠闭了闭眼,如实拒绝,去哪?你我现在各自为战,不宜出现在一起。
这是实话,嵇雪眠也不想思考段栖迟为什么一瞬间变得那么生气,生气到一把把他横着抱起来,大步走出大殿。
阳光刺的嵇雪眠睁不开眼,忽然想起,一身衣服浇了个湿淋淋,岂不是一无遮拦
段栖迟垂下眉眼,语气更加不高兴,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嵇雪眠想问他什么意思,却一时间天旋地转,顿觉恶心。
马上疾驰,嵇雪眠稍微好一些的时候,看见了一处古朴的大寨子。
段栖迟捏了捏他的脸,把他抱进内室,拿被子把嵇雪眠牢牢盖住,亲昵的语气却并不开心:御林军就在寨子里埋伏着,别让他们看了我的笑话。
你的笑话?嵇雪眠嗤笑一声,分明是我的笑话吧?
段栖迟低下头,含糊的应了一声,吻了下他的嘴角,恨恨地轻咬了一下。
你再逼我,我可就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不想在这里被我关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江月。《应天长middot;别来半岁音书绝 》唐 middot; 韦庄
第26章 收疆02
段栖迟满腔的怒火就要淹没头顶, 盖灭他所有的理智,眼前的嵇雪眠神色如常,明显对此一无所知。
嵇雪眠却是冷的发抖, 在被子里暖和一点,稍稍松了一口气。段栖迟直接蹲身在他膝前, 攥着他的手, 久久凝视着他的脸不放。
他不笑的时候气势磅礴,俊美的面目平添清贵气度, 整座京城翻着花儿的找,也找不出第二个这等好相貌的男子。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嵇雪眠对他要把自己关起来这种威胁全然不惧怕, 也许是同窗情谊多年, 也许是边疆部落惺惺相惜,段栖迟始终没对他下死手, 除了做那档子混账事之外。
嵇雪眠清清白白的人, 这些时日被段栖迟拉进了某座日夜颠倒的大染缸,一跳进去就洗不白了,嵇雪眠对此也并不全是害怕和憎恨, 毕竟他也曾痴痴缠缠地求过人家不是吗
嵇雪眠不敢多想, 低下头,静静看进他眼睛里,段栖迟,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这是嵇雪眠长大后头一回在清醒、平和的状态下,直接唤段栖迟的名字。
段栖迟眨了眨眼, 眼前人身上清凌凌的香味被冷水激发,如墨的长发松松一系, 垂在锁骨一侧,嘴角泛着红,被白布堵过,又被他亲过,那双半阖的漂亮眼睛存了些隐秘的担忧恐惧,像是没力气再打他骂他踹他了。
段栖迟失笑,掌心抚上他的腕子,大拇指把这块皮肤搓磨的发了烫,你怕我来强的,你打不过我是不是?
嵇雪眠被他搓磨地心烦,语气也重了,说什么鬼话?外面都是我的人,王爷请自重。
那又怎么样?段栖迟起身,把他按倒在榻里面,你躺着别出声,否则这刺杀摄政王的罪名可能就落在你头上了,我的首辅大人。
嵇雪眠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唐马寨子就在天华城外,是摄政王军队临时安营扎寨的据点,此刻却被御林军包围了,来的路上,嵇雪眠见到了树枝、墙面上皆有银花刻纹的飞镖暗器,便对这里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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