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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寄希望于提升精神系异能等级,企图借助丧尸感应的能力捕捉到泡芙的气息。
    但他失败了。
    无论他吸收多少丧尸晶核, 他感知到的只是方圆数十里丧尸的踪迹, 范围越来越大,那些丧尸的踪迹和动向也越来越明晰, 可是找不到泡芙, 一切都毫无意义。
    三年, 就这样过去了。
    沈梁不再是初到基地的异乡人, 他体内的弥赛亚基地定位自爆芯片已经拔除, 衣襟上绣好了新的飞鸟衔环标志, 和普通的基地图腾不一样, 赤红色, 代表着生化区域血清研究所的负责人身份。
    去年三月, 老研究所所长在一次样本提取实验中感染丧尸病毒, 在半清醒半病变的挣扎之中,开枪自杀了。
    如今, 末世第五年, 人类异能者最高等级已经达到五级,世界范围内出现不低于四级的大型丧尸潮, 血液传播变成了空气传播,防御、医疗和空间等后勤部异能展现出更高的上限。
    防御系异能者在三级时出现防御圈,四级时产生伤害反馈等附加异能, 现在最为精英的数位防御系异能者甚至能开启方圆五里的防御圈, 配合火力轻松抵御一波小型丧尸潮。
    空间系异能者在四级时升级为活物储存, 50平方米的空间内出现种子, 五级时扩大为百平方米,肉类不变质。
    而治疗系异能者在新一轮的进化升级中显得更为瞩目,也更为惊世骇俗。
    五级治疗系异能者,体内已经出现了低浓度血清,自身可以抵抗轻度丧尸病毒感染。
    所有基地都在重金聘请五级治疗系异能者,所有特殊交易机构都在高价悬赏五级治疗系异能者的身体组织。
    沈梁在数月以前就已经升为五级,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基地的异能等级检测工作十分严格,但沈梁可以通过五级的精神控制异能干扰工作者和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三年前那个严冬,从某天凌晨从冰冷的床上惊醒开始,他好像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他的唇边连虚伪的笑意都不再浮现,眉目间总是笼着一层阴翳。
    他变得比以往更不爱说话,能少和人接触就少和人接触,过长的刘海遮住了深邃的眼睛,胡子拉碴,白大褂上斑斑血迹。
    生化区的研究员从血清实验室外经过,总能透过狭窄的窗户看见低头整理数据的冷僻医生。
    有人说这是一位战神,每次的S级丧尸清剿任务中总能看见他冲在最前面,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担心,直接躺赢,有人说曾经好像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完全不像现在这样颓废阴郁,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吧。
    生化区的研究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尤其到了后期,四级丧尸出现的时候,病毒通过空气传播感染了一大批异能者和普通幸存者,原有的生化实验室压力骤增,各种实验器皿中保存的丧尸标本全部成为了病毒源,那段时期,生化区域大换血。
    沈梁提醒过陈与荣,在年前撤下了一大批非真空保存的丧尸标本,但那些标本制作非常不易,程序复杂,技术难度高,很多研究室不愿意撤,得知是沈梁的主意,甚至因此和血清研究所结下了仇。
    沈梁下班走回宿舍的那一小段路上,成群结伴的研究员总是对血清研究项目冷嘲热讽,他们知道沈梁双系异能者的身份,并没有把矛头对准沈梁,而是对血清研究所的其它成员恶作剧。
    丧尸毛发、丧尸牙齿、丧尸尸液……血清研究所的研究员总能在各种地方碰见剧毒的实验物品。
    渐渐地,研究所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沈梁,另一个是库洛。
    库洛是楚江临的侄子,没有人敢欺负。
    血清研究没有任何进展,这一点早就在沈梁的意料之中。在五级治疗系异能者出现之前,任何血清工作都是徒然。
    他每天做着毫无意义的实验,记录着毫无意义的数据,提交着毫无意义的报告,参加每一个高难度丧尸清剿任务,只是不想让自己无事可做而已。
    他曾经低沉过一段时间,想死,想忘记一切,想不再孤独,但那段时间很短暂,因为他发现丧尸还在进化,那是丧尸皇尚在人世的证明。
    他发现了丧尸皇尚在人世,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却并不因此振奋或高兴起来。
    他只是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劣质的烟草从三年前一直燃烧到今天,升腾飘散的烟雾没有一个夜晚不笼罩着他颓丧的面容,原来他还被困在三年前风雪暴虐的凛冬。
    他望着远方,望着虚空,在短暂的空隙里,用尽所有的力气,恨一个不辞而别的人。
    “叩叩。”
    “谁?”
    “沈医生,我,库洛。”
    沈梁沉默片刻,走到门边伸手打开了门锁,他斜斜地咬着烟头,见到库洛时用左手将烟夹走,口中吐出一团灰白氤氲的雾。
    因为居家,他上身穿着灰黑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好几颗扣子没扣,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肌。
    库洛比他矮一些,一开门就看见他的胸口,脸上猛地热了起来,连忙移开目光,嘴里也有些犯结巴:“沈、沈医生……我、我……”
    “你什么?”
    沈梁靠在门边,并不让他进去。
    “我、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
    沈梁的不耐烦如今总是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他不再体谅别人的心情,因为并没有人体谅他的心情,他很累,再也没有了温柔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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