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此言甚是,微臣也有所听闻。”
……
这一商讨又商讨了一个时辰左右,楚风清只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背后开始冒起了冷汗,这几日他犯了两次喘疾,甚至发起了不知名的高热,身子比之前弱了一大截,他把脉也没发现什么新的病症,都是些小病小痛,基本是喝完药就好了,但身子却一点一点不可遏制地弱了下去。
楚风清动了动微僵的腿,关节处泛着疼,他表情突然凝住,二十岁……
或许是这段时间过得太放肆了,竟将这件事忘记了。
当年给他看病的神医后来成了他的师父,手把手教了他三年就又出门游历了,其实外界所传给他看病的神医说他活不过二十这事是个误传。
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是误传,只是二十是他的一个大劫,师父推算大概到二十时他现在所服用的药大多数就没用了,太多年了,他对药已经产生了耐药性,所以得换药,再换的药药性很烈,若是熬过去了,说不定未来能平顺地活下去,若是熬不过去也就这样了。
楚风清曾帮自己写过一个方子,里头有两味剧毒的毒药,但凡剂量错一点点就会从治病的良药变成杀人的毒药。
他抿了下格外苍白的唇,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这件事他不想告诉姬于烬,但是不告诉似乎对姬于烬又不太公平。
他没有听他们商讨如何剿匪,毕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也就是这么一身的医术了,养心殿内所有人吵得热火朝天,唯独他一人神游开外。
等到皇上实在无法忍受这菜市场一般的养心殿先一步离开后,众臣也就散了,一切等明日再议。
楚风清热得清闲,明日他可不用来听他们吵架,知道姬于烬暂时安全他也便稍稍安心些。
从养性殿走出来后,楚风清刚开始是跟着引路的小太监走的,可走到一般小太监内急得很实在憋不住了,红着一张脸跪在地上让楚风清等他片刻。
人有三急,楚风清很是理解地让他快去。
这一去就去了好半晌,现在已经快到春日了,日头下晒太久也有些受不住,特别是楚风清,于是他抬眸寻了一圈,终于视线触及一处墙根,墙根下有一片不算富裕的阴影。
等他躲到阴影下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没给小太监把脉,不过看他那枯黄的脸色,怕不是还得等一会。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宫墙里头的有宫女大声喊叫的声音:“快去请太医!娘娘犯病了!”
犯病?
楚风清眨了下眼,抬步就往宫门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一个外男的身份似乎不太合时宜。
啊,对,他现在是太医院的副院判来着,虽然是临时的。
他微微顿了下,不过还是出来和那着急出来的宫女说了声,宫女没见过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让人去喊了太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朝这奔来,“母妃怎么样了?”
那宫女像是看见了主心骨,带着哭腔道:“回二皇子,娘娘她又犯病了,这会已经昏厥过去了。”
赵奕郁一张脸黑沉黑沉的,哪还有半分的温润,“差人去喊太医了吗?”
“去了去了!就怕来不及。”
“要不,让我试试?”楚风清轻声道。
赵奕郁猛得转过身看向楚风清,“楚风清?你怎么在这?”
楚风清指了指墙角,“躲太阳。”
躲太阳?!
赵奕郁疑惑,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冬天躲太阳,还有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躲太阳,不过这些通通没事,他知道楚风清医术高明就行。
他不等楚风清说完,就扯着他的袖子往里头拉,脚步着急不似作假:“你来。”
楚风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小跑了起来。
两人到屋中,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两人直接到了内室,一位绝美的女子躺在床上,虽然还是能看出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得罪了。”
楚风清俯下身子,用手碰了下她的颈侧,下一刻微微皱了下眉。
“立刻去寻一套银针来,越快越好。”
“银针?哪有银针啊?”赵奕郁有些慌了神。
好在宫女机灵,“极细的绣花针可以吗?”
“可以。”
赵奕郁咬了咬牙,盯着他轻声道:“楚风清,求你,救我母妃。”
楚风清没多少表情,“放心,人命关天,我自当尽力。”
他把了脉,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他从里头倒出一粒药丸递给赵奕郁,“喂娘娘吃下去,这是对症之药。”
等针也准备好了后,一套针下来,床上的人脸色渐渐好看了,不再那般铁青,他的脸色倒是越发得苍白,额间沁出豆大的冷汗。
赵奕郁脸色复杂,“你没事吧?”
楚风清摇摇头,“无碍。”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会也管不上什么君臣之道了,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坐下,就得倒下了。
“娘娘是心悸之症,极其危险,需要常将药备在身侧,犯病时及时服用,你可去太医院要一瓶保心药,那药效还不错。”
赵奕郁点点头,“我知道,之前有的,可能是吃完了。”
楚风清「嗯」了一声,知道就行,他将袖子整理了下,起声行了个礼:“臣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