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此时再来,便不会再如当年那样,只是逗留一两月便回去,这番留下,兴许便是永远的留下了。
月夜渐沉,终随时间而流逝,昼夜更替,周而复始,当晨光洒下,昨夜便永远都成为过去。
早起,殷璟收拾妥当之后,小玄子走进来,轻声说道:“世子,那边早膳已经备好了,太子殿下也已经过去了。”
“他也已经起来了?”殷璟不由得一问。
“太子殿下每日都是卯时三刻起,辰时用早膳,这是自打太子殿下五岁搬进这东宫起,就是如此了。”
“从未间断过?”
小玄子也不解眼前人为何有此一问,便只是照常的回答,“没有。”
殷璟略有诧异,既然如此自律,为何在学习之上却如此抗拒,还这般调皮爱戏弄人?
小玄子从中倒是看出来一些眉目,便道:“其实太子殿下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儿子,这怎会不是聪慧睿智之人呢,往后有世子来教导,肯定不会错的。”
“你不觉得我这般年纪会教不好?”
“世子是很年轻,让人一眼看过去并不觉得是稳重成熟之辈,但能够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信赖,必然有过人之处,而且奴才派遣过来,虽然还不到一日,在世子身上的沉稳绝非一般人可以比。”
殷璟面色平静,平淡一语,“前头带路吧!”
小玄子也不多说,一切照做。
殷璟走到这正殿中膳桌上已经备好的早膳,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人,他还未开口,君蘅就嘲笑的说道:“原来老师也会有偷懒赖床的时候啊,连用早膳的时间都迟了。”
小玄子原本想要解释,殷璟抬手就阻拦了,只不过在君蘅的正对面坐下,“这话说的倒是极好,那希望太子殿下在别的事情上也能如这准时用膳的习惯一般,一丝不苟才是,不然,旁人可就都要以为太子殿下除了吃饭守时以外,别的却一窍不通。”
“你骂我?”
“何曾有过?”
“你说我只会吃饭什么都不会,只有‘饭桶'才这样,还说你不是在骂我?”君蘅愤愤的噘着嘴。
“那太子是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好了。”
君蘅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才不好,以为这样我就乖乖听你的话了?你不是和我有五天的赌约在吗?难不成这头一天就想赖账?”
“当然作数,希望太子也不要耍无赖,不然这满皇宫乃至于天下的臣民都会知道,太子……”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用不着在这里激我。”君蘅将殷璟的话打断,“用膳吧!”
殷璟视线落在对面的小家伙身上,嘴角一抹淡笑飞快的闪过。
辗转,已是早膳过后,膳桌之上的残羹都已经被撤走,换之而来的是宫人奉上的清茶,一道漱口,一道饮用。
殷璟见那宫人要将那盏要喝的茶分别递给他和君蘅,径直站起身来,从那宫人手中将那托盘拿过来,顺手就端起其中的一盏茶递给了君蘅,“希望接下来的五天,殿下能够让我受不了而自行辞去,从而得偿所愿。”
君蘅看着殷璟是胡乱拿了一盏茶给他,他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呢。
殷璟端起另一盏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视线扫过刚才那端茶的宫人,转而回到君蘅的身上,“昨日只不过是口头协议,这盏茶之后,可就算正式开始了,太子以为如何?”
君蘅心中忖度,就算殷璟打乱了这些计划,但是这两杯茶,一杯有问题,一杯没问题,难不成殷璟随便拿给他的这一杯茶就一定是那杯有问题的茶吗?各一半的可能性,他才不信殷璟运气这么好?
他端起那茶,“我一定会让你自己主动的离开的,我不需要任何老师来教。”说着就把那茶喝了。
殷璟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一派淡然的将手中端着的茶喝下去。
只是不出片刻,君蘅顿时就坐不住了,急冲冲的从这殿内冲出去了。
小玄子站在一旁,费解的问道:“世子,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不打紧,不过是他给我准备的好东西自己吃了而已。”
“自己吃了?”小玄子一怔,“是那杯茶?世子,您是怎么知道这茶有问题的?”
“读心术。”殷璟面色冷淡的将这话说出,然后起身直接往外头而去。
小玄子转口询问道:“世子,那太子殿下会有问题吗?”
“不会,只不过是会让他虚脱一日罢了。”
……
这边,从早膳结束,那盏茶喝下肚子之后,君蘅就一直拉,整整拉了一上午,现在整个人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小乐子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担心的说道:“殿下,您这样不行的,奴才还是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不准去。”君蘅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今天整人竟然失手了,原本想看到那人吃下泻药拉到虚脱的糗样,结果整到自己身上,气死我了。”
“这也不能怪殿下,谁知道那世子忽然来那一出,而且那下了药的茶具体是哪杯,被那样一弄没人分得出来,这只能是怪他走运。”
“他走运,我就倒霉呗,我都要拉虚脱了,让我睡会儿。”君蘅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说,更不要去找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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