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样云程觉得合理,后一样不行。
“话本铺子跟普通商铺不一样,它需要收稿审稿,每一步的流程又多,写稿人更是会识字,能写出东西,就能来投,我这里开业还好说,要等我忙完,那不行。”
存银也试探他,“你跟我大哥,急着给我说亲吗?”
云程摇头。
他突然想到了以前经常看见的吐槽。
读书期间,爸妈不让孩子早恋。
毕业以后,爸妈直接催婚。
他跟叶存山一不小心,就是这状态了。
从前舍不得,盯得紧,一晃眼到年纪了,又着急。
要云程自己来说,存银还小,还能继续留。
但大环境如此,十八岁没成亲,家里就要愁,到二十没成,就是老大难。
再大一点,直接老光棍了。
“我跟你大哥的意思是,咱们看看商户人家的孩子,门当户对一些,你大哥压得住,你往后不会吃亏,若以后生儿子,孩子能读书科举。”
存银脸上烧得慌,“怎么突然就生儿子了?”
说起来他还疑惑,“大嫂,你跟我大哥……你们,你们怎么没孩子了?”
这问题不好问,问出来都是说做夫郎的不下崽。
存银问就是纯关心,因为圆圆都三岁多了,云程这肚子,一直没动静。
云程也被他问得脸红。
他又不好跟存银讲,夫夫俩睡觉的时候没弄里面去,哥儿体质问题,怀崽比女人难,这个避孕手段还挺管用。
就跟存银说:“缘分没到。”
云程心里也没底,今年他跟叶存山挺懈怠的。
到乡试结束,更是连着胡闹。
手跟脑子同步,想着问题,他无意识摸了摸肚子。
回神就说存银,“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存银背锅习惯了,“嗯,我不问了。”
不问就睡觉。
来京都头两天,云程还没跟舅舅好好聊过。
十一月初八这天,程砺锋午饭后到他们这小院来拜访,让云程很不好意思。
冬日里冷,他们围着暖桌坐,在准备祭拜用品。
元宝多叠了些,是存银讲以后去祭拜肯定也要算日子,等他们在京都待久了,就不稀罕了,程太师肯定不会同意经常去,别家要有意见的,这次就多叠一些,所以云程又叫人出去买了纸钱,祭拜之前,能叠多少算多少。
他还想到现代的纸人、纸房子、纸电器之类的东西,正在尝试做首饰烧过去。
他从前手工做得好,现在太久没动手,做工就糙,首饰是画了样子,像图纸,衣服倒不错,能垫起厚度。
房子也叠了很多间,都不是大房子,怕地府也把人分三六九等,烧了住不了,小房子住夫妻俩也够,今天住这间,明天住那间,挺好的。
程砺锋没想到他还有这想法,望着桌上地下的各类纸制品,久久没说出话来。
云程主动跟他搭话,“明日都有哪些人同去?”
认亲后续不太愉快,期间分开三年多,当时温馨和睦,到现在淡了许多,至少二房不会去。
“我带文杰文浩一起,三妹会来,爹不清楚,没给准话。”
都是熟人,到时自在。
程砺锋画功好,坐边上看了会儿,提笔画了些武器,大件刀盾,小巧的匕首皮鞭。
云程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拿了样子裁剪纸模,再聊聊天。
说了叶存山学业,聊了家常。
听说圆圆喜欢听故事,在府城时听彭先生讲了很多,程砺锋也给圆圆讲了两个小故事。
他面冷,平时严肃惯了,不是会得小孩亲近的样貌气质。
圆圆刚出生时,他抱过圆圆,到现在大了,才见了两回。
上一次相处不久,这次过来圆圆有点印象,并不怕他,一讲故事就乖宝宝坐,大眼睛专注的看着人,可乖可乖。
一般孩子三四岁就要启蒙,女娃早点晚点都可以,看家里对她的期许。
圆圆跟着彭先生听故事多,跟读过三字经,初时觉得有趣,回家也能叨叨的背,记忆浅,就前几句。
后来重复多了,她能记住后面的,能往后背下来十几句。
久了她烦了,再教她,她会听,开口是别想。
脸上一团笑,瞧着乖顺,性子倔。
程砺锋听着唇边带笑,“她这样?”
云程点头,“挺有主意的,随存山的性格,话只听好的,事只做她喜欢的,别的随我们怎么说 ,她就傻乐。”
程砺锋问他要不就在程家启蒙,“我教教她。”
云程都要替他累,“你有差事家事,要教存山读书,教我跟存银画画,现在还要给圆圆启蒙,这也太忙太累了。”
程砺锋说不算忙,“你们三个大的,都是有底子的,我顺带指点就行了,主要还是自己下苦功。圆圆还小,会跟着书房先生与家里其他孩子一起学,我空了会找她聊聊。”
云程想想,问能不能早上送过去,晚上接回来,“她真没离过大人。”
这事儿没问题,总不能他们一家才来京都,就为读书的事,先后分开。
现在叶存山在程家住,每隔几天,赶上晴天,云程能带圆圆上门看看,到时让圆圆跟程家其他小孩儿熟悉熟悉。
晚上程砺锋不在他家吃饭,天色暗下来,就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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