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没做错事,都要到两家拜访赔礼,叶存山当然不会要他为难,潘司狱家跟知府大人有没有关系,他就不问。
再次对谢晏清出手帮存银的事表示感谢,也表明不用去家里赔礼,谢晏清没错后,他才从谢家告辞。
因为上门递拜帖有先后顺序,有两家性急,已经把家里孩子训斥过。
打的左手掌心,红彤彤肿起来,是弯曲握拳都难。
能训这么狠,叶存山就知道难搞了。
人家不得罪潘司狱,训斥时多半把矛盾往存银身上引。
要骂孩子这么小,就会为了个哥儿大打出手,没有书生的斯文样。
也要说他们不务正业,还能出去跟人打架,只能是课业太少太轻松的缘故,要给他们加担子。
这两家叶存山就要待得久一点,变着法子夸人,把人家长心里的郁气夸散了,才从他们这里离开。
回家时,他跟云程大概说了下,还问存银怎么不在。
云程表情古怪,说存银上工去了。
“上午在我跟前说了很多心里话,说完了害羞别扭,看了我就躲,我说他要是状态好,下午就去上工,他午饭都不吃,直接跑了,还去小田家蹭饭。”
这话说完,他表情还怪着。
叶存山问他怎么,“小屁孩儿给你说矫情话了?”
云程瞪他,“怎么叫矫情了?你心里就这么想的?我以后也不跟你说心里话了。”
叶存山哪里敢说话。
他中午还没吃饭,平枝姑姑让人把饭菜端上暖桌,云程跟着过去,坐叶存山对面,添了碗汤,小口喝着,算是陪他吃午饭。
跟叶存山说:“你知道早上谁来咱家了吗?”
叶存山不知道。
不过他想到谢大江要跟妻儿一起去潘司狱家给人赔礼,这商户圆滑,指不定会顺嘴提一句他们家跟京都太师府有关系。
潘司狱家养个孩子,都养出来见风使舵性子,大人能好到哪里去?
云程点头,“是他,才走不久,估摸是从大狱那边直接过来的,身上的味儿很冲,我当时就躲开了。”
温故知新白天都在,把人拦一拦,后面是平枝姑姑去跟人交涉。
人家也不介意,赔着笑脸说了好些吹嘘拍马的话。
大抵也是府城最近刮的那阵风,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赘婿》作者身上,说没想到,原来人就在府城,还离他这么近。
又说他才知道,还没有回家,家里孩子去私塾读书了,下回他休沐时,去去身上的阴寒血腥味儿,再来拜访一次。
所以是太师府的名头,就把这地头蛇给压怕了。
人家甚至没有反抗一下。
叶存山说是好事。
云程说叶存山不懂爽文剧本,“这个时候,是要他跳出来,表示他不信,说我如果是太师的亲外孙,他就是太师的亲儿子,再撂下狠话,说程太师亲自过来,他也要找我的麻烦,巴拉巴拉。”
叶存山被他一句“巴拉巴拉”逗笑,“你想他这么来?”
云程点头又摇头,“滑跪太快,咱们一家三口都憋着气,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事你也说了,就是骂得脏,打架都是双方的,我再计较,跟我仗势欺人一样,显得我很不讲理。可是又很明白,咱们家现在这样,平淡点才好。”
但人要是能真的一直这么理智,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叶存山说也有个法子折腾人,出出气。
云程问是什么,叶存山指指外头,“院子里那些东西,是潘司狱送的?”
云程点头,“都是整担整担挑来的,我怀疑他是路上抢的,他还特别大声的说都是他买来孝敬我的,笑话,我要他孝敬,我都怕折寿!”
东西很重,平枝姑姑问了地方,有点远。
温故知新两个是小厮,跑跑腿干干重活还行,这挑夫的活就干不来,没那么大力气。
云程就说先放着,也是说要等叶存山回来,问问看怎么处理。
叶存山说就这些东西,他下午就去请人,都原模原样的挑回潘司狱家。
“要人带个话,他家小公子金尊玉贵,是咱们冲撞了,改天上门赔礼道歉。”
至于是哪天——
等着吧。
云程说:“万一他又把东西送回来呢?”
“送回来,咱们就再送回去,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这礼太薄了,咱们懂的,这就添礼,要他家消消火。”
这态度摆出去,潘司狱可不敢接。
前几次口头教训家里臭小孩,不轻不重骂两句就算完。
多来几回,就要那小孩屁股开花。
云程开心了。
他就想要熊孩子挨打。
笑两声又崩起脸。“你最好不是哄我的,我要看熊孩子挨揍。”
叶存山自己先笑了,“他要是你说的那种,是个蛮横无脑只会蹦跶的,我也没把握,这不是认错快吗?多半也是想要用厚礼堵咱们嘴,要咱们不好追究,这一路过来,肯定也故作苦涩,说家里小孩跟人玩游戏的时候,得罪了贵人。”
反正先把他们驾着,要他们把这事直接揭过。
但他们不揭,潘司狱就会再试探。
试探两次,就明白意思了。
家里惹事的熊孩子,得揪出来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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