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没赖床,起来吃过饭后,跟柳小田一起晒衣服、晒被子。
据说冷冷热热几天后,就要进入夏季,没有春天过度,棉衣脱了,就能穿单衣。
所以今天也能把鞋子洗了晒,气温升上去,刚好穿。
事情爱堆着一起来,忙到中午时,叶虎带着儿子小虎来了县里。
赶着叶存山回来吃饭时到的,加了碗筷一起吃。
家里米饭没多煮,馒头又做了一些,能放锅边热着。
叶存山回屋又再加了两个小菜,四人够吃。
叶虎说村里造纸作坊已经盖完,东西也全部搬进去了。
正村中心的旧作坊改建,成了仓库,以后什么纸都能放进去保存,不怕被人偷着使坏。
过来也给叶存山带了好纸,“咱们村里造出来的,一家给了十张。”
十张大纸,经过裁剪以后能做两个小本子。
叶虎带给他的纸又明显不止十张,是叶根多给的。
“你跟三弟,还有罗旭,今年都要下场考,族长说给你们多一些。”
反正也就这一回。
叶存山收下了,要云程给他裁本子。
等着晚上提要求,让云程给他多画几张美人图。
上回在村里,夫夫俩在叶虎家吃了顿好的,还连吃带拿的,这次就给小虎买了礼。
按照叶存山说的,是挑拣着吃的喝的买。
叶虎出来得过柳三月提醒,云程买东西心里也有数,价位卡着合适,小虎看他爹没拦着,一路蹦跶,可兴奋。
下午叶虎父子要去码头,没让叶存山陪着一起,“你要上学的,我要你一起做什么?堂叔跟我一块儿去。”
堂叔叶粮以前当货郎时,也爱往码头跑,対那边都熟悉了。
他待纸铺也闷,这次恰好一起出去溜达溜达。
叶虎怕儿子丢了,拿了粗麻绳往父子俩腰上一绑,就是古代版防跑丢儿童绳。
出去时兴奋得满地乱蹦的小孩子,在码头被摁着看了一下午别人干苦力,回来时两腿都打颤。
晚上纸铺小聚时,还要给小虎画大饼。
叶存山跟叶延、罗旭,三个书生轮流来。
读书怎么难是不能说的,主要就是读书不用干活,一坐坐一天。
叶延最有发言权,“我在家什么都不干的。”
他爹娘跟妻子都不让他干。
叶虎还要拿胡萝卜吊着他,说他见过读书人赚钱的事。
一个就是隔壁村的柳文柏,一个就是本村的叶延,可都是一百两银子呢。
不管他家小虎以后能不能挣,至少现在看着有対比。
写写字就能有一百两,不比他累死累活干苦力,才得几百文钱舒坦?
小虎犹犹豫豫,存银笑话他,“我都会背《三字经》跟《千字文》!”
小虎就瞪他,“你大哥识字,你当然会背!”
叶虎给他一巴掌,“你现在学,你也会。”
小虎好动,定不下心。
现在说答应,回头真坐不住,也会后悔。
叶虎没指望他答应下来就成了,准备今年春耕带他下地干些轻活儿,不伤小孩儿筋骨,也要他在大太阳底下跟老农们一起熬着。
看以后是选择在地里刨食,还是书里捡金。
云程难得过来,饭后要走,还被存银拉到一旁说小话。
“大嫂,你之前是不是准备接我去你那儿住的?”
云程想维护一下这対兄弟的塑料情,被存银一眼看穿,“不知道吧?你一说谎就会低头眨眼睛。行,我知道了,我哥不要脸。”
云程:“……”
回家路上他绷着小脸,问叶存山:“我撒谎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叶存山很直男,“你撒过谎?”
云程得到了一点心里安慰。
看他笑了,叶存山趁机提要求,“你给我裁好本子,也画个画。”
云程问他要画什么,“小羊和小鸡?要不要加兔子?存银生你气了。”
叶存山勉为其难把存银加上去,要云程画美人,“跟你一样的美人。”
云程脸红嘴硬,“好啊叶小山,有我还不够,还惦记其他美人。”
叶存山挠他手心,“哪有其他美人?只有你。”
他这俏皮情话随口就来的样子,让云程应対不了。
路上还有零星行人,云程胆子本就没叶存山大,低头走了一段,进了他们家那条小巷,还憋着。
等回家,关了院门,云程才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纯情一些,我想怎么就怎么,你现在说一句,我半天都不能顶嘴。”
叶存山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怎么顶?这么顶?”
云程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活该。
这人有今天,那还得是土味情话的功劳。
毕竟叶存山本就胆大,从前都敢在大街上咬他耳朵!
云程看他磨磨唧唧,半天亲不完,给他嘴上也咬了下,转身就往屋里跑。
可惜个子小腿不长,叶存山一伸手就把他拽住了。
“跑什么?里头都没点灯,你也不怕摔着。”
云程嘿嘿傻笑。
“我现在又不是瞎子。”
他夜盲症都好了,再不会晚上看不清路了。
叶存山还有点想念他当“瞎子”的时候了,到夜里都会牵着他手,抱着他胳膊,送他回房还要小心缠人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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