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程的说法,偶有一两天没跟着任务列表来也没事,能补上。
但他不想明日复明日,今天的事今天办完。
不然等到年后开学,大家翻翻本子,他的反而少了,那看着也忒寒碜。
他不理存银,存银还招他,“嘿,你真有趣,你媳妇儿在我被窝里,你居然还睡得着觉。”
“你怎么睡得着的?”
叶存山:“……”
小屁孩儿欠揍。
存银自己嘀嘀咕咕一会儿,人没累,嗓子先累了。
正觉无趣,想着不如早睡早起时,叶存山背完书过来了。
大晚上的,这么高这么黑一个人,举着盏煤油灯站床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存银瞪大眼,“你要干嘛?”
叶存山指指门口:“自己过去。”
存银:??
他试图抱住云程保住半边床铺,被叶存山单手拎出了被窝。
小哥儿都不重,手臂往腰下一揽,就能把人搂走。
存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心想着,以后还是要找个柔弱的,不然他都打不过。
叶存山心满意足躺到自家小夫郎身边时,今夜还有好些人睡不着觉。
叶延在晚饭时,拿出了两个银元宝,共二十两,跟家里坦白了他写小说的事,但没说尝试了很久,表现得轻轻松松。
他爹娘差点儿当场落泪,说他能靠才识混口饭吃,他们也放心了。
“以前总觉得你文弱,种田打猎都不行,性子又软和,就怕我跟你爹没了,你连家都养不了。”
起初给他说媳妇,想要说个泼辣的。
叶延偏偏跟刘云看对眼了,其他两个媳妇也不爱书生。
说出去挺厉害,可在村里,会读书识字,就是没有力气大能干活好。
那么多人科举,这玩意儿就跟画大饼一样,多的是人一辈子都考不出个功名。
刘云被赵氏耳提面命的指点了四年多,现在性格也没有养出来,可见“泼辣”本身也是一门深奥学问,不是想学会就能学会的。
夜里,叶延又给刘云送了耳坠。
小夫妻俩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刘云喜悦满足又害羞,也只是在被子里朝丈夫伸出了手。
叶延怜惜她辛苦,握着她手拍了拍,“明年就好了,我已经做好决定,再考最后一次,不管成不成,我都不考了。”
到时回村当个教书先生,给孩子启蒙,也能自己再试着写写小说。
近日他被《赘婿》小说激发了很多灵感,同窗们的议论里也给他了许多启发。
现在不分心,以后若有需要,再重新拿笔。
夫妻俩说小话时,另一对夫妻也在聊着天。
杜知春起步就比别人好,爱炫耀,骨子里带着傲,明知道蔚县以外,江南才子、京都才子多不胜数,他这学识不算什么,对比起同窗,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丝松懈。
往年休沐、节假日,他都是不拿书本的。
杜先生对他这行为也没有阻止,说劳逸结合也不错。
今年都要过年了,杜知春却还保持了书院的作息时间。
家里举人先生回家过年,他就去找亲爹开小灶。
白天学完,夜里再根据计划本温习复习背诵。
近日他还在摸索着写学习心得,今日没懂的、解惑的,还有一些个人感悟,算起来也要写上几页字。
这么一来,每晚都要熬一熬灯油。
柔娘给他端了清茶和栗子糕,叫他别熬太晚,“那京都太爷说不定都不认识咱俩,往后到了京都,咱们就是进门了,也是跟同辈小辈来往,不用这么拼。”
她不想打击夫君积极性,便说了个委婉话,拿上次杜知春自个儿说的“带你去京都见太爷”起头,劝他保重身体。
杜知春哪能听不出来?
“京都太爷见不见的,都要带你去。就是我那同窗读书没几年,现在写诗一塌糊涂,作文章倒是很质朴,言之有物,我爹说若他再学学,打打基础,这案首还一定是谁。我可不能输了。”
毕竟他书堆里打滚长大的,假期松懈,平日里学习可不松。
柔娘长长叹了口气,“我道是你想带我去京都见识见识,叫我那表姐也瞧瞧我嫁了个厉害郎君,原来是你自个儿的攀比心,算了,那我不心疼你了,熬着吧,我去睡了。”
杜知春扶额失笑,“为你也为我,这不挺好?”
柔娘哼一声,毫不留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书童在旁边憋着笑,杜知春问他:“你看柔娘是不是自己困了,所以找了个由头走了?”
书童说:“我看大娘子是想让你追去哄她,也好早早歇息,省得熬坏了身子。”
不知是真是假,杜知春反正看不进去书了。
他读书不硬学,心思不在就收了书本,追回卧房去了。
与此同时,云仁义家又爆发了一顿争吵。
夜晚的村庄静谧,各家小话掩在夜幕下,被他家的动静惊走了温馨,也吵走了瞌睡。
附近人家都传出不满声,赶在年底,都想讨个彩头,语气差不带脏。
搁在平时能把人八辈祖宗都拉出来骂一遍的村野山民,现在只能一个比一个大声的传递暴躁:“吵什么啊!要吵不会白天吵啊!你家不想过年别家都不过了?不过就算了,还不让人睡觉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