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有孩子念书,就跟旺祖、庆阳他们一样,会识字,会算数,就差不多。
送去科举,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叶根说启蒙不收束脩,村里人拿纸也会很便宜。
主要花销就是用来请先生,这个计划要到明年看看赚多少了,不赚钱,就别想了。
叶延说是明年院试后,不管考没考中秀才,他都会帮着村里孩子启蒙,算是对他早几年立下坏榜样的赎罪。
因着没影,叶根才没说,把请先生的银子先算进去。
事情商量顺利,他们散会也早。
叶根留了叶存山,与他再商量铺面的事。
“这事不急,至少要村里先做出一批纸的存货来,我们再办。你有空就帮着看看铺面,最好靠近你们书院跟县衙的,贵一些没事,安全就好。”
蔚县靠近码头,他们在自家村庄一个比一个横,出去就得缩着尾巴做人。
又都没个见识,还怕被码头的人哄骗去赌坊妓院,染一身坏毛病。
叶存山说,可以先让叶粮叔当掌柜的,盯一阵。
他经常去蔚县,人熟悉,跟码头的人经常打交道,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还是长辈,能压压小辈,不让他们飘了。
“银子的事,我跟云程会再商量下。”
叶存山走前,从他家借了炉子,今天就用炉子教云程做炖菜。
家里没肉,他想花钱从叶根家割块熏肉。
桂枝婶婶直接给他拿了一条,“还要什么钱?旺祖昨晚上还跟我们商量要给你们买节礼呢。”
这东西就跟叶二叔家愿意帮云程买羊毛清理羊毛,不收他银子,不要他动手一样,觉得教会他们造纸的恩情更大。
叶存山想想,没客气。
反正过段时日,他也会做些熏肉,今年也添些年味,到时候还一条过来就是。
云程以前怕是没在过年时吃过什么好东西,叶存山想今年叫上存银来帮忙,年间吃食都弄些给他尝尝。
家里云程才送走云香,身上披着叶存山的棉袍,裹得严实,小脸皱着,一瞧就是心情不好。
叶存山脱了蓑衣,放下炉子跟熏肉,问他怎么了。
云程简单说了下。
“我大伯娘叫她小女儿过来,给我送了一包干枣,还带了一句话,说我娘有首饰在她那里,想拿回来,就一个人去找她。”
若不是云香才七岁,大雨天里披着拖到地上的蓑衣过来找他,云程都不想要人进门,东西他都不留,得直接扔了。
至于独自去找李秋菊,云程听过就算了。
说句自夸的话,这套路他别说看说千百遍了,自己写都写过数十次。一个人过去,那就别想有好事。
那一家人,找他也没有好事。
说来说去,就是想给他介绍个有钱老头子。
他放着年青力壮的小伙子不要,去找老头子,他图什么呢?
叶存山沉了脸,“等下回碰见云广识,我揍他一顿。”
揍了李秋菊那个“出息”的大儿子,她才知道怕。
今天隔壁茅草屋没有烧煮树皮,坐着都冷。
叶存山不要云程过手,就让他仔细看着步骤。
炉子造型简陋,是用泥烧制的,外面粗糙,还是叶根家的旧东西,看着就更破了。
口要比灶膛小很多,但烧起来方便。
叶存山烧着后热锅切肉,每片熏肉切得薄薄的,上面肥瘦相间,落刀上都有一层油水。
下锅煎出油花,把小菜园里新摘的大白菜洗净后撕成细条一起煮。
加料随意,他们自己做的豆酱往里加一大勺,觉得淡了就再加点盐,没什么讲究的。
非常符合云程要求的“煮煮煮”。
这里煮着,叶存山还去拿了红薯粉条往里下。
等到煮开,这个菜就好了,技术含量低得云程直呼简单。
上午应付的那顿,还剩了些醒好的面团。
叶存山揉揉拍拍,切细擀圆,包了云程喜欢吃的菌菇野菜馅的饺子。
锅开了就一起放进去,一人拿个碗,坐小板凳上,先捞菜吃个味儿,再吃粉条和饺子填肚子。
云程说:“这就是我的梦中情菜。”
简单粗暴还管饱。
叶存山笑,“那我是什么?”
云程心说:这必须得是梦中情攻啊。
怕叶存山听不懂,云程就说:“你也是我的梦中情菜。”
天菜级别的!
可惜,叶存山没玩过现代梗,这样说也不懂。
云程只好说了一句令他想想都起鸡皮疙瘩的土味情话:“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吃掉?”
叶存山夹菜的手都抖了下,他回头看云程。
望望他从脖子红到耳根的薄面皮,又看看他那双白如雪的手捧着的深灰粗陶碗。
叶存山默了默,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说我糙?”
云程瞪他,“我跟你说情话,你想哪儿去了?”
叶存山就又回味了一遍,重点终于落在了尾巴那句“吃掉”上。
黑皮不显脸红,声音带着一丝危险,“你人没养胖一分,胆气倒是见长,我让你别招我,你忘了?”
云程果断低头吃菜,假装自己没有撩过他。
吃着吃着,忍不住嘿嘿傻乐。
那还不是叶存山自己宠的,哪能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