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式极其狠辣,和朔望一样,都是招招奔着要人命去的,一点花哨都没有。朔望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得不承认锦衣卫不愧是官家养出来的走狗,比他们这些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江湖客下手还要黑……
而外面的打斗声已渐渐息下来了。
锦衣卫不愧是朝廷养出来的,不过半晌儿就解决了大半刺客,还有一些见情况不妙,已经撒丫子跑路了!
朔望暗道不好,若是外面的锦衣卫再过来,他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而这时,岑闲的手朝着他的命门刺过去,朔望悚然一惊,连忙偏身闪过,只是那面罩被岑闲的指尖给勾了下来。
于是朔望眼见这刚才还满脸杀气的指挥使大人神情空白了一瞬。
以命相搏之时最忌失神!朔望逮着这不可多得的机会,朝着岑闲的心口踹过去,岑闲躲闪不及,被踹得吐了半口血!
锦衣卫的刀锋这时已经朝着马车探过来,朔望为了小命不敢恋战,转身就从马车那窜了出去,踩着锦衣卫的刀面想越上客栈。
他身后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尚智的大喊:“主子!不可!!”
岑闲不为所动,只是死死盯着那个想要跑走的身影,内力顺着从尚智身上抽出来的铁鞭传过去,随即那铁鞭缠住了朔望的脚腕,岑闲用力一拉。朔望就跟只被扯了后腿还掰了翅膀的燕子似的,被岑闲刷拉一下拉了回来!
那铁鞭上有倒刺,上面浸了软骨散,沾上一点就能让人瞬间失去力气。朔望一脸便秘地看着缠着自己脚腕的铁鞭,脸上一派「我要完的表情」。
谁能想到索命门排名第一的杀手会直接栽在锦衣卫这里?这他娘的不是被官家砸他们江湖的招牌么?!
真是……真是见了鬼了!
朔望追悔莫及,暗骂自己就别见钱眼开接这生意!
还有早知道就不止手上要缠护腕,他被拽回去一掌拍晕之前想,脚上也要缠上才对!
尚智看着已经晕过去的这黑衣杀手,还有脸色因为被踹了一脚而越发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涸血迹的岑闲,怯生生叫道:“主子,此人……”
是要杀还是要剐,他们这群护卫不力的下属是要关几天禁闭受锦衣卫大牢什么样的刑?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话来,只见岑闲扫了一眼这人事不省的杀手,咳嗽了一声,声音寡淡不见起伏,对尚智说:“若愚,把人带回去……”
他想了又想,说:“别关牢里……送到我在镇抚司的住处。”
尚智闻言下意识应声:“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而后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
指挥使让他把人送哪?!
他们英明神武不苟言笑下手狠辣不近人情,遇上刺客就会面无表情着把人送往锦衣卫大牢受一百零八项酷刑的指挥使大人让他把这该死的刺客送……送房间?!
尚智觉得五雷轰顶不敢置信。
“怎么了,”指挥使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何疑问么?”
“没……没有!”尚智回过神来,赶忙回答,“属下这就去办!”
指挥使的话在锦衣卫看来堪比圣旨,尚智不敢置疑,觉得兴许指挥使大人是气狠了——虽然指挥使大人现在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尚智想,也许大人是想把这刺客关在房内自己折磨。
于是尚智拿出一根绳子将地上不省人事的朔望捆成了粽子,跟拖死狗一般走了两步,然后把人扔上了马背。
而后又转过身,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岑闲扶上了马车。
马车内血腥味浓重,岑闲胸中翻江倒海,脸色白得吓人。
刚才朔望那一脚把他踹了个半死,又为了捉住朔望强行动用了内力,如今是伤上加伤,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半合着眼皮,面如死灰,唇瓣一直在发抖,刚才在众锦衣卫面前强撑出来的游刃有余瞬间烟消云散。
“去叫——”话未说完,岑闲抓着马车的扶手呛咳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掉下来,“去叫……叫江浸月过来。”
尚智立刻点点头,而后担忧道:“主子,你的伤?”
“无妨,”岑闲微微睁开眼睛,眼角含着点水光,泛着薄红,“我身上穿着金缕衣,那刺客踹不死我。”
对岑闲来说,不要命的伤都不是什么大伤。
尚智只得又点头,而后掠出马车,朝安宁侯府过去找江浸月了。
马车内岑闲小心抽气,心口处撕裂般的疼,他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了过去,只见秋雨下朔望被五花大绑扔在马背上,身上的黑衣被秋雨浸了大半,颜色愈深。
他长叹一口气,敲了敲马车窗口处的位置,霎时就有锦衣卫训练有素地迎了过来,恭敬道:“主子。”
岑闲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暗哑:“将那刺客,放到我的马车里。”
第2章 上京(二)
朔望醒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了玄黑色的房梁,他猛地起身,结果带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朔望低头一看,霎时脸都绿了!
这锦衣卫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趣味」,用锁链把他的四肢给拷了个严实,另一端还结结实实捆在床榻四周的床腿上,铁质的锁头十分硕大,看起来很是结实,即便是拿锤子来敲,估计也不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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