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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琮看了一眼那箭头,重又看回简穆:“你就不怕惹某些人不快?”
    简穆不知道叶琮所谓的「某些人」指的到底是谁,不过,他把叶琮可能指代的身份最高的人到身份最低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如今这情况,就算不是简老爷子说的「有把握得到满意的结果再告状」的情况,也不是很坏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叶学长,我也想等自己有权有势时再说话,但我总觉得,此时此地此等小事,我都开不了口,以后怕也难了。”
    随着简穆话音落地,叶琮的眼睫轻眨了一下,之后,也不知道叶琮想到了什么,突然弯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说的对。”
    于是,坐在主帐前高台上的君主高官们以及广场中的学生们就看到一个拎着两只野鸡的国子监学生与一个拎着只死兔子的国子监学生并肩走到了高台前,随后,两名监生对着高高在上的众人跪拜行礼:“学生,国子监国子学叶琮/太学简穆,有事奏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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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高台上的众位有不认识简穆的, 但对叶琮绝对都记忆犹新,毕竟叶琮才在中秋宴上以一首宴会诗享誉全场。此时,众人见二人如此, 也不知道俩孩子要干什么,便都停了话头, 看向台下。
    圣人对叶琮与简穆倒是都有印象,一个中秋宴上他刚赐过御酒,一个是他亲点来猎场的, 所以语气颇为温和:“何事?”
    叶琮与简穆跪拜时已经对过眼神, 而且从身份年纪上论, 也该是叶琮先开口, 叶琮也就说了:“弘文馆邱爽在狩猎中途驱使侍从殴打学生的书童并抢夺了学生猎到的獐子,学生请求圣人剥夺其本次狩猎的成绩。”
    简穆听完叶学霸的话,暗自点头,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不过,简穆接受过简老爷子的「提点」, 知道当今圣人是个心软怜弱的,开口时,就比叶琮的语气感情丰富多了:“学生很少打猎, 今天也是找了大半个时辰才猎到一只狍子, 射了两箭才射死, 邱爽在学生之后又在狍子身上射了一箭,就说猎物是他的,然后就让他的侍从把狍子扛走了。学生与邱爽讲君子之风,邱爽嘲笑学生是读书读傻了, 学生的侍从上前理论, 也被他的侍从给打了。”
    简穆说到这里, 弯下脊背,以头点地,对着高台上的圣人行了个标准的叩礼:“这次狩猎是圣人对我等学子的一次考验,但终归是一场比试,学生想向陛下求个公正。”
    话一说长就显得委婉,而且简穆没像叶琮一样,将所求之事说得清楚明白,何为「公正」?剥夺成绩就是「公正」吗?简穆看着眼前得土地,默默地想着,就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眼中,「公正」是个什么样子吧。
    简穆叩首之后,叶琮也跟着叩了下去。
    圣人看了眼下面跪着的两人的后脑勺,又瞟了眼坐在身旁的谢祭酒和章学士,前者眉头紧皱,眼睛已经扫向了广场上弘文馆排队的地方,章学士的眉头也皱着,不过视线却放在了台下的简穆和叶琮身上。
    圣人的目光最后定在了自己的大儿子身上:“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看了眼自己的爹,回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把邱爽叫过来问一问,有错当罚。”
    圣人颔首,站在一旁的宋大总管亲自下到广场上叫人。
    等待的时间里,简穆和叶琮被叫起,然后分别把与邱爽的过节给描述了一遍。
    谢祭酒脾气不好,但能做上祭酒之位,也不是冲动的性子,不过,仍然第一时间就信了叶琮和简穆的言辞,一是因为他护短,二是因为他对站在台下的两个学生都有所了解,叶琮和简穆都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谢祭酒听到邱爽轻视儒学的言行,气得不行,当下骂道:“无礼!无教!无仪!”
    章学士是不是相信自家学生别人不知道,反正此刻,他是一定要替邱爽说话的:“京兆府断案还要听完双方的陈言,如今不过是你的两个学生的一面之词,谢祭酒就要先给我们弘文馆的学生定罪了不成?”
    谢祭酒冷笑:“那就看看章学士的学生一会儿如何辩解吧。”好吧,都说是「辩解」了,谢祭酒的结论已经下了。
    学生还没到齐,俩校长先要吵起来,圣人一边看热闹一边和稀泥,一直等到邱爽皱眉随着宋大总管走到台下,谢祭酒和章学士才住口。
    圣人也认识邱爽,靖国公在圣人还是皇子时还担任过圣人的武学先生,邱爽小时候,圣人还抱过他呐。
    等邱爽行礼完,圣人就说道:“邱爽,叶琮和简穆说你抢了他们的猎物,你们辩一辩吧。”
    邱爽目光在简穆与叶琮的脸上扫了一遍:“谁射中猎物,猎物就是谁的,你们有何证据说是我抢了你们的猎物?”
    叶琮摊开一直握着的右手,上面有一块儿小儿巴掌大带血的三角形皮毛:“这是我打到獐子时从它身上割下来的,对比一下你身后那只獐子大腿内侧的伤口就知道了。”宋大总管这次依然十分周到,不止是邱爽,包括邱爽的猎物、侍从、叶琮的书童以及何平都给拉来了。
    简穆则从自己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我的箭头都涂了墨汁,就算我射在狍子身上的箭被拔了,两处伤口里肯定有残留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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