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成这样,不断片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死无对证。
公仪澹丝毫不慌。
芃芃:“……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揍这个不孝甥孙一顿!他抢我老婆,我跟他拼了!”
“稍安勿躁。”
九炁稳稳摁住背上的芃芃,观察了半响道:
“你不是想让你的师兄——或者说是师姐,忘掉孤雪道君吗?此情此景,正好和话本上的情节吻合,这是天赐良机,不可打搅。”
“……什么天赐良机,你是天道之子又不是月老,你懂什么!”
芃芃气得腮帮子都要鼓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晃着出气:
“要是我的师兄老婆没了,你必须再赔我一个老婆!”
被晃来晃去的九炁一脸淡然。
见公仪澹与宿怀玉亲昵举动,孤雪道君指尖微动,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什么。
但此时的他已非她的师尊,并无立场将她带走。
孤雪道君的面色越发如十二月凛冬般冷然,追问:
“她喝醉了,你却是清醒的,为何不推开她?仙君此举岂不是趁人之危?”
“我与她修为同在元婴一重境,真动起手来,我们之间也是胜负未知,孤雪道君为何就笃定我想推开就一定推得开?”
公仪澹从善如流地解释:
“而且,我从前以为宿仙君是男修时,便对她的剑法心悦诚服,如今得知她是女修,若她对我有意,自然是我的荣幸,我为何要拒绝?”
此话一出,孤雪道君的脸色骤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荒谬,她岂会对你有意!”
公仪澹见他答得如此干脆利落,笃信无疑,一时间脑子转得飞快。
宿怀玉是女子,孤雪道君对她似乎很不寻常,又想到情报中孤雪道君失踪的女弟子,以及两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公仪澹抓到了突破口,心中把握更添几分。
今天他的任务注定完不成了,还要赔上自己的清白,他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呵,若是无意,她为何一见我便扑上来扒我衣服?还……”
话说到一半,公仪澹急急刹车,看向屋内好奇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两个未成年人。
公仪澹:“有些话不太适合小孩子听,劳烦太一阁下,能否将芃芃的耳朵堵上?”
越是不想让芃芃听,她就越好奇,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不适合我听?让我审判一下到底合不合适!”
九炁觉得这不合适的话与自己缺页的言情话本应该是一个道理,于是没多犹豫,抬手以灵力封住芃芃的耳朵。
芃芃秉持“她听不见九炁也不能听”的原则,伸出两只手啪地一声拍在九炁的耳朵上,也不许他听。
公仪澹这才继续道:
“……还坐在我的腰上,要替我宽衣解带,强行行事。”
对不起了宿仙君,虽然也没有太冤枉你,但总的来说还是冤枉你了!
要是今夜能脱身,日后再做补偿吧。
孤雪道君听完此话,一时间怒火升腾,恨不得与公仪澹大打一场。
……可他因何而怒,他自己都不明白。
抛开他今夜浪荡之举不谈,公仪澹此人论容貌论修为论能力手腕,都实在没有可供挑剔的缺点。
他从前一心想要斩断宿怀玉对他的妄念。
但如今亲眼见到她也能转投他人怀抱,涌上心中的竟然不是解脱。
而是……
令他也无法分辨的复杂酸涩。
大约是公仪澹的这句“强行行事”戳到了孤雪道君的痛处,最后他留下一句“明日会请工匠上门修缮”后,便魂不守舍地退出了房间。
不过临走之前他也没忘了提醒月无咎要小心保管红莲佛魄一事。
诸事交代完毕后,他才孤身离开。
“站住!”
见公仪澹也想偷偷溜走,芃芃立马拦住他:
“你非礼我老婆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公仪澹垂眸看着拦在前面的小姑娘。
跟他算账。
他还没跟她算破坏他好事的账呢!
算了,想到卦师的那一卦,公仪澹确信这小姑娘与他命里犯冲,不愿再与她纠缠。
“你似乎弄错了一点。”
公仪澹森然一笑,故意吓唬她:
“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你师兄——哦不对——你师姐在强行非礼我,天枢门掌门亲眼目睹你师姐是如何霸王硬上弓的,真要判,也是判你师姐有罪。”
芃芃当真被他这话唬得一愣一愣。
直到公仪澹离开之后,芃芃还久久回不过神。
翌日一早。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宿怀玉只觉得头痛欲裂,醒来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脸严肃坐在她床边的芃芃。
宿怀玉一边整理着脑子里纷乱的思绪,一边道:
“……芃芃?你在这里做什么?”
“人果然还是要多读书!”
捧着一本言情话本的芃芃格外激动地望着宿怀玉道:
“师兄老婆,我悟了!只要我们让师尊凑点钱给那个公仪澹,这就不叫非礼,你就不用被抓了!”
话本里霸王硬上弓的街头恶霸都是这么说的!
给了钱的怎么能叫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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