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偃武说的有道理,但是想到王琪畏寒,如今那么冷,牢里的条件再好,也比不过家里。想到这里,赵璟不禁有些心疼,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竹园看看王琪。
“小侯爷,您去竹园吗?”偃武见赵璟对着铜镜将自己打理一番,去了一身风尘仆仆的颓废,便着急地往外冲,忙追了上来。
“废话!”赵璟嘴上说着,脚上却没有慢分毫。
拦住赵璟的去路,偃武顶着杀人般的视线,硬着头皮道:“属下就是想告诉小侯爷,王公子现在不一定在竹园。”
“不在竹园,他在哪儿?”赵璟忙问。
偃武道:“他可能在王家。王烽在牢里染上重病,去世了,王隆又被发配了。王隆的儿子年幼,纵然关系再不好,王琪毕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不可能不管不问。”
“行了,我知道了。”留下这句话,赵璟抬步走了。
将午膳端上,丫头在马婆子跟前坐下,看着自己精心张罗的一大桌子菜和赵璟空下的位置,心中无比失落,“奶奶,听说阿蛮出去了。”
“嗯。”马婆子耷拉着眼皮吃菜,一点接话的意思都没有。
见马婆子不为所动,丫头忍不住了,不满的道:“奶奶,阿蛮和您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居然连一顿饭都不陪您一起吃,就这样急慌慌的出去了,这也太不应该了。您怎么不拦着点呀?”
“我能拦得住今日,也拦不住明日,阿蛮的心不在这里,怎么都拦不住。”马婆子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悦之色。
马婆子如此淡定,丫头心有不甘,忙问:“阿蛮肯定去找王琪了,难道您就任由阿蛮继续和他纠缠不清吗?”
“纠不纠缠的,等过了今日再说吧。”马婆子慢悠悠的道。
此时的王琪却不轻松,因着已经获罪,王烽的丧事不可能大办。王琪去监牢里收了尸,又吩咐齐兴定制了最好的棺材和寿衣,将王烽妥善安葬在王家的祖坟里,又把牌位供进祠堂,事情便告一段落。
对着祠堂上的牌位上了炷香,王琪对着牌位低喃,“二叔,你也不要怪我。你如今的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把你翻出来。比起上一世的结局,如今已经算是很体面了。”
“少爷,不好了。”此时,齐兴匆匆从外面跑进来,道:“薛家的人来了,在梨花苑赖着不走,还要把小少爷带走。”
齐兴口中的那个小少爷,就是王隆和薛氏唯一的儿子,王宝儿。
“二夫人已经哭晕过去了,老夫人也被气的不轻。少爷,您还是去看看吧。”齐兴道。
知道薛家人的来意,王琪也不急,慢慢溜达到了梨花苑。
“亲家奶奶,我妹妹是被王隆害死的,王家现在获了罪,那是你们恶有恶报,可我外甥宝儿是无辜的。”薛氏的大哥薛长富端坐在堂中,颐指气使的道:“我妹妹既被你们王家害死,我们薛家便和你们恩断义绝,可宝儿是我妹妹的亲骨肉,身上也流着我们薛家的血,自然要跟我们回去。属于宝儿的财产,我们也要带回去。”
看着王李氏气的发紫的脸,薛长富的妻子邹氏道:“亲家奶奶,我们并不是贪图银子,而是为了宝儿好。我家妹妹被你们家害死了,我们没找你们要银子已经很仁义了。宝儿是我妹妹的亲骨血,也是你们王家唯一的后。你们王家的钱,以后还不都是宝儿的。”
“想把我的重孙带走,还妄想贪图我们王家的钱,你做梦!”见薛家人如此无耻,王李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把王李氏的怒气放在眼里,邹氏那双精明的小眼一转,阴风阳气的道:“我们看您是长辈,这才尊称您一声亲家奶奶,其实你们王家和我们薛家隔着血海深仇呢!眼下谁不知道,王家得罪了皇上,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我们看在妹妹的面上愿意收留宝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你们王家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你放屁!”王李氏何等精明,自然知道薛家打的什么主意,“当初薛氏那个贱人不愿意和离,还不是看中了我们王家的钱。眼下她死了,你们倒是像一群苍蝇一样围上来了。我老太婆就告诉你了,想要钱,门都没有。”
听了这话,邹氏不乐意了。她摆出了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站起身来掐着腰呵道:“老太太,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看中你们家的钱?您也不看看你们王家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养孩子,总不能白养吧。……”
静静的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王琪发现,薛家人胡搅蛮缠,拿着不是当理说的本事更胜一筹。和他们一比,王李氏根本不是对手,要不是憋着一口气在,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咳嗽了一声,王琪赶在王李氏厥过去之前进了门。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家还会有人愿意来,屋里的人顿时静了下来。
薛长富见王琪衣着不凡,一时弄不准他的身份,也不敢怠慢,只能客气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薛家大哥有礼。”王琪对着薛长富一揖,道:“小弟王琼琚。”
“原来你就是王隆的大哥呀!”薛长富上下打量了王琪几眼,心中顿时警铃大起,“听闻小老弟早就和家里闹翻了,如今又巴巴的回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惦记王家的财产不成?”
得知王琪有可能回来抢钱,邹氏立马尖酸刻薄的道:“是呀,原来王家二老爷在的时候,大公子被挤得连一点立身的地方都没有。如今上赶着回来,还不是想从孤儿寡母嘴里抠点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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