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王琪脸上一沉,冷声问。
马婆子笑了笑,道:“王公子如此聪明,又何必装糊涂呢?阿蛮之所以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查清楚王家和相爷的事。如今事情了结,你自然也就没用了。不然你以为,阿蛮为什么还不把你接出去?”
“你说谎。”王琪自然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他厉声道:“当年,你也是用了这种方法,挑拨我和阿蛮之间的关系,让他误会我。如今你又故技重施,让我误会阿蛮吗?”
知道王琪不会轻易被唬住,马婆子也不急。她优哉游哉的道:“王公子,你自己也是男人,男人说的甜言蜜语,又岂能全信?不错,你确实是阿蛮年少时的绮梦,他也真的迷恋过你。但男人嘛,得到手的东西,也就没那么宝贵了。若你还是像之前那般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阿蛮没准会多稀罕你几日,可如今你是主动倒贴上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意思了。”
王琪冷笑一声,道:“马婆婆说的那些男子,无非都是些品行不端的浪荡公子而已,难道您认为阿蛮也是这种人吗?”
“阿蛮自然不是那种人,但你又不是女子,难道还想让阿蛮为你负责吗?”马婆子嘲讽的一笑,道:“王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阿蛮都跟我讲了,他回来找你,就是想利用你查清楚王家的事。至于床上那事,呵,是你主动凑上来的。阿蛮当时正好对你还有些兴趣,便没有拒绝。反正男子不需要名分也不用负责,白送上来的东西,又何必往外推呢?”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听了这话,王琪的心中还是一凉。
“阿蛮不止这样和我说,对着征西候爷,他也是这样说的。”马婆子继续补刀:“陈秀出事的时候,你去找阿蛮求情。他那么高调的在济州郡的驿馆里宠幸你,你以为会瞒过侯爷的耳目吗?阿蛮可是征西候唯一的子嗣,日后要继承侯府的爵位和香火。侯爷之所以放着你不管,不过是因为你对阿蛮无足轻重罢了。很显然,阿蛮也确实没把你当回事。不然,为什么明知道你们的关系宣扬出去会对你的名声不好,还要大张旗鼓的带着你招摇过市呢?”
听了这话,王琪的身形晃了晃,脸色也有些泛白。
马婆子笑了笑,接着道:“你以为,阿蛮真的是偷偷跑过来的吗?王公子,枉费你聪明一时,也不想想,征西候带兵多年,会连自己儿子都看不住吗?就算他一不留神让阿蛮跑了,还能让阿蛮安然无恙的在平遥县多待那么长时间吗?阿蛮这样说,不过是想骗你帮忙而已。其实,他是奉命前来平遥县调查相爷和方家的事。包括行刺你的那个刺客,也是阿蛮派过来的。若不是那名刺客,恐怕你也不会那么快和阿蛮交底吧。”
王琪看着马婆子得意的脸,没有开口辩驳。其实很多谎言并不是天衣无缝,只不过是因为愿意相信,所以才不计较。
“方廷玉的案子对阿蛮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关系到皇上的信任和重视,关系到阿蛮的前程。”马婆子悠悠道:“可是即便如此,阿蛮依然愿意为了牢里的涟漪将这一切都抛下。王公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才是真心?依我看,在阿蛮这里,你连一个仅和他见过几面的妓/女都不如。”
不得不说,马婆子这话确实很戳人心肺,王琪只觉得如遭雷击,肚里的五脏六腑,像是要被击碎了一般。
“既然我对阿蛮来说如此不值一提,如今我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直接弃了便是,又何必劳烦您老人家做这个恶人,亲自来牢里说这番话呢?”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王琪还是勉强自己沉住气,“马婆婆,我自己也经历了很多事,知道人在迫不得已之时,自己都会说出违心的话。很多时候,自己亲眼看见的亲耳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别人转达的呢?王琪有自知之明,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除非阿蛮亲口告诉我他对我没有感情,否则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从某些方面讲,王琪这话确实戳中了马婆子的痛处。若赵璟心中没有王琪,她自然不会花费心思来牢里和王琪说这番话。相反,正是因为她知道赵璟对王琪有情,而王琪对赵璟也有意,所以才来刺激王琪,让王琪心灰意冷,主动与赵璟决裂。
马婆子自然不敢让王琪和赵璟当面对峙,思虑之间,一条新的计策油然而生。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今天来,不是让你离开阿蛮,而是来劝你的。”马婆子笑着道:“阿蛮不是无情之人,你毕竟是他曾经喜欢的人,又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虽然不可能娶你当正妻,但阿蛮有意在身边给你留个位置。王公子,你也不要怪阿蛮。他的婚事并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征西候和皇上决定的。不管阿蛮将来纳多少妾,正妻的位置,都不是他能决定的。阿蛮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时今日,你不可能认为他会为了你得罪自己的父亲,甚至是皇上吧。”
若王琪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那这些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他击垮。
王琪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原是他想的简单了,他之前只想着解开从前的误会,解开赵璟心中的芥蒂,两人便可以重新在一起。王琪以为,误会解开之后,他们唯一的障碍,只有那位征西候。可是王琪却没有想到,征西候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赵璟是他唯一的儿子,必然得到皇帝的重视。他的婚事,是皇上可以亲自过问的,哪怕是征西候也未必做的了主。若皇上亲自赐婚,阿蛮能违抗皇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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