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恐怕有风险吧。”薛财不赞同的道:“且不说这女人是不是如她所说和王琪有仇,就算真的有仇,您也没有必要亲自出面呀。”
脸上的伤再一次让王隆想到了加诸在身上的屈辱,他红着眼睛道:“我现在大牢也坐了,名声也没了,还有什么风险不风险的。只要能让王琪垮台,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值了。”
薛财还想再劝,但见王隆执意如此,只得照办。
让王隆和涟漪见面容易,但不被人发现却很难。涟漪白日在玲珑斋忙活,晚上回王生家里住,周围都是熟人,薛财若是贸然露面,肯定会被发现。
为保证万无一失,薛财只能先通过常婆子联系上了涟漪。两人先确定了出来的时间。然后在某个早晨,涟漪借口出门买菜,和王生的媳妇说了一声,便独自挎着一个菜篮子出门了。
涟漪头上戴着帽纱,拐了几条街,回头看了看身后没人跟着,便扭身进了一个小胡同,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一家僻静的茶馆面前停下,涟漪从车上下来,便上了二楼,直接敲门进了一间雅间。
王隆戴着一个黑色的帽纱等在里面,见涟漪进来,示意道:“坐。”
涟漪也没行礼,直接在王隆对面坐下了。
“将你的帽纱摘了。”王隆说着,自己却没有摘帽纱的意思。他之所以戴着这东西,一则是为了隐藏身份,再来,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实在不适合见人。
涟漪犹豫了一下,王隆不耐的道:“你到底想不想报仇了?”
听了这话,涟漪一咬牙,还是把帽纱摘了。
王隆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涟漪帽纱下面的脸,虽然不算年轻,但却透着风韵,倒也算的上是个美人。
感受到了王隆打量自己的视线,涟漪的脸上透着嫌恶,她目光不善的反瞪着王隆,脸上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和不耻。
迎着涟漪鄙夷的目光,王隆却没有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女子性格桀骜,有些个性,她将喜欢和厌恶都表现的明显直白,不是个善于伪装的。王琪断然不会派这样一个人过来当细作。
“听说,你和王琪有仇?”王隆直截了当的道。
涟漪冷冷的道:“这事我早就告诉薛财了,王少爷又何必明知故问?”
“王琪生性狡诈,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和他有仇,而不是他派过来算计我的奸细?”王隆笑着反问。
涟漪道:“王少爷想让妾身怎么证明?”
“你且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和王琪结怨?”王隆道:“若是能说服我,我便相信你。”
涟漪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以前的事,妾身不想多提。”
虽然用的着涟漪,但王隆还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她顶撞个一次两次,王隆觉得新鲜,不和她计较。但涟漪如此不识时务,屡次呛声,自然惹得王隆极为不满。
王隆耐着性子道:“本公子约小娘子过来,是诚心诚意想要合作,若小娘子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本公子凭什么能相信你?”
“诚心诚意?”涟漪冷笑一声,反讽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有几个是有心的?”
见涟漪似乎对富家公子成见蛮深的,王隆更加确信她不是王琪派来的奸细。但涟漪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大,若不是整治王琪的心更加迫切,他真恨不得先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教训一顿。
娘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在这里摆什么谱呀!在肚里将涟漪骂了一通,王隆索性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小娘子请回吧。”
没想到王隆直接下了逐客令,涟漪愣了一下。
“本公子能看的出来,你对我们这些富家公子成见很深。若不是逼不得已,恐怕也不会向你讨厌的人求助吧。”王隆缓声道:“既然小娘子不愿意配合,显然报仇的心也没那么急切。你就回去帮着王琪做活吧,继续看着他衣食无忧、优哉游哉的过日子。”
这话显然触动了涟漪,她眉头一皱,脸上随即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知道事情有门,王隆也不着急。他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涟漪自己开口。
“若是我说了,你真能帮我报复王琪?”果然,涟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王隆头都没有抬,直接道:“王琪也是我的仇人,我们的目的一致。前提是你必须得让我相信你。”
“好吧。”涟漪果真屈服了,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涩声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一个人。”
王隆只是听着,也不问。
涟漪继续道:“为了一个救过我的恩人。王琪不但陷害他,抢了他祖传的秘方,还把他赶出了平遥县。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拿着别人的东西心安理得的过日子,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涟漪的故事不算长,也不算新鲜,无非就是青楼女子被年轻公子救下,从而芳心暗许。然而造化弄人,女子却被恩人的表哥买下,成了他人的姬妾。女子本想默默的关注着恩人,不存在什么非分之想,奈何恩人却被表哥陷害,还被女子撞破。女子为恩人抱不平,便决定亲自惩治恶人表哥,为恩人报仇。
王隆心道,本以为涟漪是记恨王琪没有给她名分,这才因爱生恨。没想到,她是看上了别人呀。王琪不但棒打鸳鸯,将美人据为己有,还设计人家情郎,难怪涟漪对他恨之入骨。看不出来,这小娘们倒是个痴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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