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姐姐便生了个儿子,连满月酒都办过了,你姐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王琪不满道。
董珏解释道:“我外甥女才刚出生,毕竟小,家里离不了人。再说,我姐夫身体弱,此去路远,他受不了长途波折。”
王琪冷笑一声,“你姐姐心疼自己相公,倒是舍得让亲弟弟受奔波劳累之苦。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生意,晚去了好几个月居然还能谈成?你家也是做生意的,你姐夫倒是心大,不怕你中途截胡?”
“也没什么。”董珏自是听出了王琪话中的讽刺,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老实道:“姐夫听说蜀中有一种水果,味道不错,也便宜。”
听到这里,王琪倒是明白了。董珏的姐夫姓陈名秀,家里是做水果生意的。早年家里倒是赚了些银子,可惜现在商路发达了,同行渐渐多了起来,生意不好做。陈家便把目光看向了偏远的蜀中,意图弄些稀罕的水果大赚一笔。
“只是听说,便劳动自己亲弟弟不远万里的赶到蜀中,你姐姐还真是不是自己的相公,用起来也不心疼呀。”王琪挖苦道:“别说蜀中不一定有那种水果,就算有,你准备怎么运回来?蜀道艰难,听说连鸟都飞不过去,能进去都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从里面带东西出来?”
知道王琪说的有道理,但董珏也没办法,无奈的道:“我姐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药,像是失心疯一样,每天都过来磨我爹娘和大哥,非要我们替姐夫去蜀中跑一趟不可。我爹娘心疼姐姐,只能找我大哥唠叨。大哥被他们烦的没办法,又脱不开身,索性这几日铺子里也没什么大事,就让我跑一趟,权当游山玩水了。”
王琪虽然知道董珏的姐姐很得父母宠爱,但骄纵成这样,也是过了。
“谁说铺子里闲暇了?”王琪沉着脸道:“我最近得了几幅名画的消息,晚了恐怕就被人抢了。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跟我去买画。”
董珏眼睛一亮,“这确实是大事,到底是什么好画?”
“去了你就知道了。”王琪道。
这段时间,王琪虽往铺子里送画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幅都是难得的臻品。董珏自然不敢怠慢,道:“买画要紧,蜀中的事我再拖几天。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自然不可能只拖你几天。心里想着,王琪道:“三天以后。”
董珏急道:“为什么要那么久,明天不行吗?”
“大哥,你以为找一幅古画容易吗?现在的消息杂乱的很,真假难辨,我也得好好盘算盘算,万一理错了头绪走错了地方,岂不是功亏一篑?”王琪道。
“那倒是。”董珏忙道:“我不急,随时都能动身,你准备好了就叫我。”
出了这档子事,王琪也没心思继续聊天了。婉拒了董珏请客吃饭的邀请,王琪起身便准备回府。
赵阿蛮好不容易把丫头打发走,回头便看见王琪从花满楼里出来,连忙道:“公子,这么快就要回去呀?”
“嗯。”王琪心不在焉道:“我们回府吧。”
扶王琪上了马车,赵阿蛮纠结了一下,还是道:“公子,能求您一件事吗?”
见他说的吞吞吐吐,王琪问:“怎么了?”
“您能不能收留丫头姐姐在我们东苑做个丫鬟。”赵阿蛮忐忑道:“我知道公子救下丫头姐姐是好心,也没想让她回报。可丫头姐姐现在无处可去,若是回了家,铁定还会被他哥哥卖了的。”
“阿蛮,你能不能替姐姐求求王公子。我那哥哥好赌,若是让我回了家,还会被他买进妓院的。你总不能每次都找王公子借银子赎我吧。如今既是王公子出钱买了我,我也就等于是王家的人了,和家里彻底断了关系。哥哥就算想找我的麻烦,也得顾着王家。阿蛮,我求求你救救姐吧。”
想到刚刚丫头哭的梨花带雨求他的样子,赵阿蛮委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听了赵阿蛮的话,王琪倒是笑了,本以为那丫头会沾上赵阿蛮,没想到竟然赖上他了。按理说,家里多个丫鬟也没什么,但王琪就是不喜欢这些女人在身边转悠。那个叫丫头的有几分姿色,看来也是个有心思的,就怕人不安分。若让她进了东苑,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一起,还不知道要搅和出什么篓子呢。
见王琪不说话,赵阿蛮以为他嫌弃丫头,忙小声解释:“少爷,丫头姐姐虽然被卖进了妓院,但还没来及接客,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王琪笑了笑,既然已经进了那种地方,清不清白,又有谁能说的准呢?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赵阿蛮对丫头挺上心的,王琪更加坐实了赵阿蛮喜欢丫头的想法,只能道:“我们东苑都是仆役和小厮,她一个女儿家,去那里不方便。既然她没地方去,就先在玲珑阁帮忙照顾马奶奶吧。她们两人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等她找到去处,就打发她离开。”
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既能保证丫头的安全,还能和奶奶有个伴,可谓两全其美。赵阿蛮大喜,忙道:“谢谢公子。”
看着赵阿蛮欢天喜地的脸,王琪也算了了一个心思,不由皱眉思索自己的事。
今日告诉董珏去买画其实是为了避免他去蜀中的无奈之举,可去哪里买画却是个难题。上一世,张闯告诉他的字画出处毕竟有限,有很多还有时间上的限制。意思就是若是时间不对,画未必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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