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了一下盛杰的体温和身上的伤口,今天炎症可能会更大,还得挂消炎水。
他哪里的伤情最严重?付善泷问。
脑袋和肋骨的伤势严重一些,不过也不用太担心。
付善泷看着护士再度给盛杰扎上了输液针,眼睛转移开来。
李叔把忙完的医生和护士带了下去,不让外人留在这里打扰他俩。
付善泷俯身在盛杰的嘴上亲了两口。
盛杰别扭地喊了一句:我没刷牙。
没事!付善泷又亲了一下,我也没刷。
泷哥,你再休息一下吧,我没事了。盛杰见付善泷面色不佳,知道他昨晚肯定没休息好。
等你打完针,打完了我们一起睡。
盛杰眯着眼睛看着他家的泷哥,这会儿觉得身上一点也不疼了,仿佛只要他用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就能承受所有的苦痛。
对了,我姥姥盛杰担心林姥姥那里,他昨天没有过去,林姥姥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老张去过了,老人家没有事,以为你最近学习忙呢。付善泷安慰他。
不要让她知道这种事。她胆子小。盛杰小声地道。
不会的!
还有学校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付善泷摸了摸小孩儿的脸颊,他的脸上也有伤,青紫一片,这会儿唯一还好的就是两个肉嘟嘟的脸颊了。
盛杰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开始找话:我好不容易进步了,这次要是耽误的话,期末考就考不好了。
有我呢,我帮你补课不会考不好的。付善泷很享受为自家小孩儿补课做家教的感觉,看着他一次比一次有进步,他比自己取得了成绩还要高兴得多。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依偎在一起,断断续续地说着普通了不能再普通的话语。
记春海和李士涛在荒山里头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营救他们。记春海经过了一晚上的惊吓,神经本来就紧紧地绷着,偏偏身边的李士涛身上正经历的事情给了他更大的精神恐惧。
李士涛身上涂着的蜜糖甜蜜诱人,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的虫子蚂蚁,那些东西成群结队地爬过来,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李士涛的全身,尤其是胸口、下腹和臀部,近距离看着简直是密集恐惧症者的灾难,就连一般人看了也会跟着浑身发麻,焦躁不安。
李士涛不停地尖叫着,声音凄厉,如鬼哭狼嚎,在这山林里被放大后,更是闻者心惊。记春海一向都是祸害别人的主儿,这次自己遭受了这种待遇,强烈的反差让他开始在心里
胡思乱想,幻想着自己有可能会这样那样,无法回去。
当有一部分虫蚁顺带着爬上他的身体时,这种幻想被进一步放大,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胡乱喊骂,骂李士涛,骂盛玲玲,骂记东源,骂父母,骂马仔,骂害他的人,最后也骂自己。
老张带着一帮人在不远处用高倍数望远镜盯着这两人的情况,听到记春海骂人时,这位向来老实和善的司机脸上也露出了辛辣的表情。
他身后有着好几只兽笼,里头关着一只棕熊,一只老虎,一只野狼,还有个箱子里头全都是蠕动的蛇群,这是他拿来招呼山上这两位客人的。
他挥挥手,手下的人把关着野狼的兽笼打了开来,驯兽师牵着野狼往客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在快靠近的时候,松开项圈,把野狼放了出去。
这些动物是从马戏团里弄过来的老弱病残,也是被训练多年的家伙们,颇通灵性,凶兽们基本都拔掉了牙齿,磨平了指甲,留下的只有吓人的外表而已。
可这种事记春海和李士涛不知道啊。他俩一个骂人一个哭喊,正闹的热烈的当头,面前的草丛动了动,紧接着那只被派来演戏的野狼从草丛里钻出来了,吊着哈喇子,用幽深幽深的眼珠子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位。
顿时,记春海不敢骂了,李士涛也闭紧了嘴巴。
豆大的汗珠子暴雨一般不断从他们的头顶往下掉。
他们可不认为在这种地方出现的野兽会是普通的野狗。
野狼一步一步朝着这两人走过来,李士涛吓得尿了出来。
好在野狼对这两坨白花花的肉并没兴趣,也不会有兴趣,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后,迈着悠哉的步子又走了。
接下来,是那只老虎登场。这可是一只性格温顺的老虎,只是再怎么温顺到了两位客人面前,也足够吓得这两人魂飞魄散,这一次,记春海也跟着吓尿了,李士涛则管不住自己的括约肌,吓得喷了屎。
当那只爱吃甜食的大棕熊过来时,李士涛直接昏了过去。因为那只大熊是直接朝着他身边走过来的,人立着,站起来比他高多了,摇摆着庞大的身躯过来后,对着李士涛舔了舔舌头,口水如瀑布般滴落在他身上。
李士涛受不住这种刺激,昏过去等死。
记春海也想昏过去的,可惜没能如愿。他亲眼看到那只大棕熊绕着自己身边那个同伴转来转去,寻找合适的下嘴位置,屏住呼吸把自己当成个死人。
他太害怕了害怕得死去活来。在看着那只大熊伸出猩红的舌头要舔李士涛的时候,记春海清楚地看到它舌头上细小的倒刺,两眼一翻,终于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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