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决明亦有几分感叹,但感叹的点却与东方不败所想不同,欣慰道:“你特意等我了吗?真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东方不败哑然,为赵决明的耿直而触动,赵决明总是能大方坦荡地表露感情,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感到意外合情合理,触动心弦同样是合情合理。
难怪赵决明的朋友很多,甚至连太子也能与他一见如故。
并不知道赵决明=太子殿下这一事实的东方教主,为十分受欢迎的朋友感到欣慰。
由于赵决明不能喝酒,两人便就着茶水吃了一顿饭,席间东方不败提起赵决明如今的名声,笑着对他道:“我倒觉得你已经成了江湖第一人,年纪轻轻,入江湖不足一载便有如此成就,你若不是,便没有人当得上了。”
他知道赵决明的原则和入江湖的目的,从这方面来看,赵决明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江湖上有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排行榜,赵决明已是榜上有名位居前列,即使不靠谱,但管中窥豹,亦能窥出一二。
赵决明想起不知从何时从未停止过上涨的声望值,有些摸不定,他确实有了声望,至于是不是江湖第一人,还不太好说。
“是去年的江湖第一人。”赵决明思考之后,自我评价,“今年大约不行了。”
东方不败讶然道:“何来此言?”
赵决明解释道:“我家中有事,大约不能经常在外行走了。”
东方不败心中一动:“所以你北上,是要回洛阳吗?”
“……不是。”赵决明回答,“去汴京,汴京地杰人灵,我家人都在那里。”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王怜花和阿飞还在汴京么?”
赵决明颔首:“应当还在。”
东方不败思忖着,关注赵决明身份的只有王怜花一人,他本人并不大关心,但当初王怜花曾说到汴京能知道赵决明的身份,也不知那人是否查到了。
赵决明不知道对面朋友所思所想,挑着菜吃了几口,催道:“菜要放凉了,东方你快吃。”
东方不败回神,看了认真吃饭的少年一眼,不再多想,垂着眼吃起菜来。
赵决明在小城中只待了一夜,翌日便同东方告别,他还有很多时间来与朋友相见,不愁这一时半会儿,两人久别未见,只是说些话他便心满意足了。
由于偶遇东方不败,赵决明便想不如趁着回京路上见见自己的朋友,便稍微绕了下路,打算去杭州城见花满楼。
只可惜花满楼不在百花楼,据邻居说是陪家人去南方避寒,还未来得及回家。
百花楼终年大门敞开,即使主人不在亦是如此,百花楼的邻居被聘请代为照顾百花,赵决明同他说了一声,上楼坐了一会儿。
花苞坠在枝头,随着清风微晃,天空一碧如洗,流云舒卷。在百花楼会有种奇特的感觉,恍若时间停滞,静谧又美好。
赵决明想起了旧事。
那是他苏醒后第一次踏出汴京,加之与白玉堂同行,每天都很开心,与白玉堂在杭州城外分别,入城不久,便在城郊的破屋旁瞧见了顾惜朝。
两人入城,为顾惜朝寻找住处时又遇见了花满楼。
……
赵决明晃晃脑袋,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他发现百花楼是件很适合安静地回忆往事的地方,嘴角为此微扬,只觉得心情愉快,即使未见到花满楼,也不虚此行。
他下了楼,托邻居代他向花满楼说几句问好的话,便策马离去,出城后快马加鞭,往汴京赶去。
汴京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此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时不时地会下几场冷雨,伴着冷风吹在脸上,亦有几分凉意,令人情不自禁地打冷颤。
赵决明牵着马往城内走,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空闲的手往衣襟里又伸了伸。
虽然本人也十分意外,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得了风寒。
赵决明向来少病,不成想在在汴京外的一个小县城里住了一晚,再醒来便有些头晕。赵决明那时没放在心上,心想汴京不远,驾马迎风吹,在城外停下后才发现不止头晕,还眼花,险些摔下马。
系统由一开始的惊讶转为担忧忧,见赵决明面容泛着病态的嫣红,唇色发白,不由急得来回蹦跶。
【你感觉如何?还好吗?再坚持一下,起码等到李宅了再倒!】
它听出赵决明呼吸急促,状态显然不太对。
【烧得慌,头沉眼花。】赵决明诚实道,反过来安慰它,【不必担心,我记得前面有家药局……似乎是叫回春堂。】
回春堂一般会设药师坐堂看诊,看过病后直接买药,省时更省力,对此刻的赵决明来说再合适不过。
能条理清晰地说这么一长句话,并不能证明赵决明精神抖擞,相反,只能说明他意志坚定。
系统听他说起药局,便飘在前面探路,瞧见招牌后立马窜回来通知他。赵决明听它激动不已,觉得很有趣,这条街道他十分熟悉,与他日夜相对的系统应当再清楚不过……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
回春堂内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位买药的客人,而角落有位坐堂先生,样貌年轻俊秀,双眼明亮,正笑着同病人交谈,时不时提笔写药方。
赵决明停马入内,耐心地等候前面的病人离开后,在药师面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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