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之前,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上次坐船是为了躲晏呈,这次,倒是和他同乘一艘船。
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准的。
......
另一边的包厢内。
晏呈坐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裳褪到了腰间上,露出了精壮的腰身,几滴汗从他的额头沿着往下滑落,滑过了精致的下颚线后,成了一个坠形的水滴,轻轻一点,掉到了胸膛上,沿着胸膛滑到了腰间,最终淹没在衣裳里,沾湿了一些。
他的脸色隐忍,那双结实有力的手青筋迸发,无一不彰显男子气概。
毒砝立在另一旁,手中拿着银针,面露凝重道:殿下,忍忍。
晏呈喉结滚动,他的身上已经出了很多的汗,与他而言一根银针并不疼,但上百根的银针尽数扎在头顶上时,那种滋味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毒砝慢慢的取下了细细的银针,最后一根拔下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你的脉象太乱了,要解,不容易。
晏呈的脑海中响起刘安怡当时的一句话,殿下,我虽然没有我的师父精通解毒,但是你的脉象太乱了,要解,不容易。
晏呈喉结滚动,一边穿起自己的衣裳,一边蹙眉道:我知难,但是这个毒,你须得好好想办法,你若是替我解毒,日后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找的人,我也会替你找。
毒砝轻蹙眉头,殿下知道?
晏呈点点头,将衣裳穿好后,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寻珺胭。
毒砝思忖片刻,正色道:殿下,若是您能帮我找到珺胭,那我感激不尽,定当认真替殿下解毒。
不单毒砝在寻珺胭,他亦在寻。
......
船只还差半日便到京都,临近靠岸的时候,许芊芊去寻了毒砝。
恰好,晏呈也在。
他一袭灰色的华服,乌发玉冠,鼻若悬梁,薄唇轻抿,坐在窗边看着风景,一股风涌进来,狭长的凤眸轻轻一眯,恰好许芊芊推门而进,他的视线没有犹豫,从窗边收了回来。
许芊芊一袭□□色的上衣,素白的长裙,头上,没有一个珠钗,而是戴了一朵素白的花。
未施粉黛的小脸却白皙透光,依旧明媚动人。
见她这个装扮,晏呈眼底流光微动,心中只觉,她今日,又是必大哭一场。
许芊芊是来寻毒砝问他何时有空再给许渊医治一次,毒砝是要随晏呈入宫的,许芊芊其实不大理解,一个蛇毒,为何会解那么久,她料想,那个蛇应该是个剧毒的蛇,所以才如此。
得知毒砝要进宫后,许芊芊咬了咬唇,倒是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要出宫来许府。
一来,是大伯父定然会知晓她带许渊看病,难免不会多想。
二来,是她此番回去,说不定会闹成怎么样,只怕是太平不了。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一直坐着听两人说话的晏呈倒是开了口,若是不方便,倒是可以来东宫。
让许渊去东宫,许芊芊不敢想,毕竟许渊的性子很容易出事,但若是带回家,只怕是怕会刺激他。
思忖片刻,许芊芊捏了捏指尖,心一横,终是在晏呈不同拒绝的眼神下,点了头。
船只靠岸后,码头便有许多的人来来往往,陆陆续续的走上走下。
京都的风土和凌安的不怎么相似,这里的人总是急匆匆的赶来赶去,好似走慢了一瞬,便会错失万贯家财,还是凌安不紧不慢的活法来得有趣儿。
许芊芊想,自个儿解决完后,定然是得再回凌安,此生,再不入京都。
......
从码头下船的时候,许芊芊和晏呈同乘一辆船只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从宫里出来了两辆马车,毒砝和刘安怡以及许渊上了后面那辆,许芊芊本打算和流苏走回去,但却没想到苏维拦在了她面前儿,道:许小姐,殿下让你上马车,送您回府。
许家位于京都的中心地段,码头与许家隔的距离有些远,左右已经传开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便点了点头,踩着马扎弯腰走了进去。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内里很是安静。
中间摆放了一套茶具,许芊芊一惊,不由得想起前世,他甚是喜欢在马车中让她沏茶,但是那是婚后的事情了,婚前,他不甚喜欢在马车里喝茶。
恰好此刻,马车内响起了晏呈的低沉的声音,绵绵,替我泡茶。
绵绵。
泡茶。
许芊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晏呈怪怪的,心思在脑海中闪过,她一边执起茶壶,一边放入热水,一边又轻声道:殿下,还是唤臣女芊芊吧,绵绵是我至亲的人喊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她至亲的人。
晏呈自觉经历过许芊芊的拒绝后,倒是让他看开了许多,那些曾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面子,他如今也可以说丢就丢,只见他一边转动玉扳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绵绵说的是,外人倒是不能让他们喊。
许芊芊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不理他,直接泡自己的茶。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执着紫砂壶,她头微微的侧着,宽大的袖口时不时的沿着光滑的肌肤滑落,摆动,那张瓷白的鹅蛋脸专注认真,眉眼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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