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寅看着她,目光柔的像是一汪水。
落银不知道荣寅这忽然转变的态度是为了哪般,不由地怔了怔。
她本来还想欲擒故纵。使计稳住他呢怎么看他这副样子,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落银才点了头。
这孩子大难不死说明老天爷都想我将他生下来,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孩子。落银握住荣寅的手,放到她小腹处,笑着道:你还没有摸过他呢
荣寅的手掌有些僵硬。
他经常踢我。顽皮的很,肯定是个男孩儿。落银笑容灿烂。
荣寅的声音忽然有些低哑愧疚。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自从落银怀孕以来,他便没有过一天的好脸色,想尽了办法要为她堕胎。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落银笑的无害至极,心里却有个小人在说着:你知道就好!现在我怀着身子不跟你计较,等以后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荣寅正为妻子的大量而感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
夫妻二人说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话,直到落银渐渐有了疲态,荣寅看着她躺好,为她盖好了被子,方出了房间而去。
荣寅去了水婆婆这里。
而且气势汹汹。
显然,方才被落银洗了脑的他,此刻俨然已经将自己摆在了一位父亲的位置上。
王爷来作何。水婆婆口气一贯的冰冷。
请水婆婆帮忙相比于前些日子好声好气的请求,荣寅这一回显得十分冷硬。
水婆婆冷哼了一声,不愿同他多说。
婆婆既然来都来了,又焉有不救的道理?荣寅目光逼人。
当初若非你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又怎肯随你们前来!想到当初荣寅他们的举动,水婆婆仍旧觉得生气。
那晚辈便明白了荣寅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尽显,请恕晚辈无礼!
话音刚落,便霍然抽出了腰间的利剑,动作果决的指向了水婆婆。
亏你还是举国敬重的英雄人物!如此又同匪贼有何区别!水婆婆怒骂道。
事到如今,为保全妻子性命,荣寅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婆婆肯帮这个忙。晚辈日后一定将婆婆当成长辈来尊敬奉养,再来偿还今日不敬之过
任由荣寅软硬兼施,水婆婆却丝毫不为所动。要保全她性命的方法不止一种,是她自己固执,非要生下孩子,关我何事!怪也怪那孩子命太大,这般折腾竟然还平安无事。
落银是固执!荣寅握着剑柄的手逐渐收紧,可婆婆何尝不是同样的顽固!落银的固执乃是出于做母亲的缘故,而试问婆婆又是为何?不过是一个早已没有存在意义的灵女传承罢了!
你
落银什么错都没有。不该平白受此磨难荣寅的目光沉痛无比的看着水婆婆,道:还请婆婆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
水婆婆松弛且长满了白斑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
都在跟跟她打人情牌!
就她一个人没有人情味一样
二人就此僵持了良久。
水婆婆收回同荣寅对视的目光,看着肩上的利剑,问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婆婆肯帮忙了?荣寅眼中升起了希冀。
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之数。水婆婆没好气地说道。
荣寅大喜,即刻收回了剑。
我见昨日她的情况。当是等不及足月出生了,没剩多少时间了,带我过去吧瞥了一眼高兴的不行的荣寅,水婆婆道。
是!晚辈这就带婆婆过去。荣寅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恭敬。
水婆婆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这群人给磨得没有法子了。
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自内心最深处油然而起。
迈出这一步,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水婆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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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水婆婆终于愿意帮忙的消息。月娘和叶六郎,纪海和叶流风都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叶六郎来到明玉院,便问道。
婆婆和落银已经在里面了荣寅的神色有些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月娘宽慰道,她虽然没有见过水婆婆施展过这洗骨之法,但当初她曾听说过,此过程十分可怕,要将灵女体内的血全部换掉,洗髓换血。非常人所能承受。
但她了解水婆婆,既然答应了。便一定会尽力的。
不多时,便听得一声极为惨烈的痛呼声自里间传出,并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落银!荣寅大惊不已,作势就要冲进去。
叶六郎也冷静不到哪里去,连忙要跟上。
不行!结束之前谁都不能进去,不然影响了婆婆,后果不堪设想!月娘连忙拦住两个人,面色紧张的劝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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