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耳闻的,自行联想一番,是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朝堂之上。官僚之间看向白景亭的目光,不由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有同情,更有落井下石。
这么好的机会,就被这样一个女儿给搞砸了。
白景亭恼怒于白瑾瑜不听劝告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再这样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白瑾瑜被禁足。他作为外臣也没有去东宫找人的可能,便使了些关系。让人递了封信给白瑾瑜。
信上不乏严厉的责备,但更多是却是让白瑾瑜小心欧阳芊,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让白瑾瑜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消停些时日,其它的日后再做打算。
快要被逼疯的白瑾瑜半分听不进去,看完了信,直接狠狠的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咸丰帝唤了卢治过来。
屏退了宫人们,父子二人说起了家常。
这是你皇祖母的意思?咸丰帝看着卢治问道。
绝大部分,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卢治回道。
斜倚在铺着织金毯的罗汉床上的咸丰帝动了动身子,目光看向远处的烛台,眯了眯眼睛道:你皇祖母时日无多,如此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可是那欧阳芊,却是过分聪明了些,不知是好是坏。
儿臣明白。卢治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只是白氏朽木难雕。
咸丰帝笑了笑。
可你宫里,是该给朕添几个孙子了。到时,也好给朕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咸丰帝开玩笑一样。
饶是不苟言笑的卢治,脸上也泛了些笑意,气氛一时轻松起来。
前些日子朕去行宫的路上,倒是给你选了一位合眼的。咸丰帝竟早有打算。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改日朕让皇后请进宫来,给你瞧瞧。
卢治应了句是。
接下来,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咸丰帝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两张罗汉床之间的檀木小几。
那白氏,你便随她去吧。咸丰帝忽然道。
卢治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心中微起了一丝波澜。
许多事情,他认为自己足够狠心,可他的父皇,却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白老国公,去了也有些时间了,两年多了吧。咸丰帝的口气隐带了一丝追忆。
是。
既是如此,白家的势力该收的。便收一收吧。
是。
咸丰帝望着忽闪了两下的烛光,似乎出了神。
眼前,忽然闪过白世锦那张坚韧固执的脸庞。
白卿。休要怪朕,不是朕没给过你白家机会可有些东西,譬如权力,该放则放,才能有新的生路。朕这么做,也是想给白家留一条生路。
※
城外雁回山上的一处略显老旧的庄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山上虽是较城中凉爽一些。但还是叫旧疾缠身的白福几乎熬不过去。
身形痀偻的他拄着拐杖,艰难的朝院外走去。
院子外。有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摘果子。
小孩白福对他们招了招手,声音苍老而嘶哑。
他递了块碎银子过去,道:去城里给爷爷送个口信儿,这银子就给你们买糖吃。
有钱拿。孩子们自然高兴的答应下来。
时至晌午,落银呆在纪海房中叙话。
我听弟妹说了,她怀虫虫的时候可没怎么害喜!哪里像我,一天天的呕。纪海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她的肚子。
这几日,她在为自己害喜害的太严重而担忧着。
毕竟自己属于大龄产妇了,便不由地愈发上心。
人跟人哪儿能都一样啊,你就只管安心养胎,别成日胡思乱想的。落银边拿钳子给纪海剥核桃边道。
纪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肖肖走了进来。
小姐,外头来了几个小孩儿。说有人让他们带口信给您!
那你快去瞧瞧吧。纪海看向落银道。
落银点头,将剥好的核桃仁儿放到纪海面前的银盘里,拍了拍手上的屑。走了出去。
待至门外,听了几个孩子的话,落银又赏了些碎银。
孩子们多得了一份儿,便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走了。
落银望了望正烈的日头,有些犹豫。
但想到白福找自己肯定有事,还是咬咬牙找来车夫。朝着雁回山去了。
待落银见到白福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一个月前来看他的时候。精神还算不错的,怎么一个月下来,身子就忽然不济到这种程度了?
待会儿我让人请个大夫过来,再找个人来伺候着。落银看着白福苍老的模样,皱眉道。
毕竟是白世锦身边衷心了一辈子的老仆,白家没有这个心思管他,她既然知道,就不能不理。
表姑娘的好意老奴心领了,但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就这几日可活了。白福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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